“呦!老富同志,您这是怎么了?才俩月不见啊,咋憔悴成这样了?”
“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有事儿去医院,千万不能拖着。”
来到‘人民文学’,张云桦习惯性的来到门岗往里面丢支烟。
还想着再逗逗老富,问问他夫妻的感情生活有没有改善。
这一瞅,差点没吓着。
面色蜡黄、眼圈黑。
之前脸上还有点儿肉,现在也消瘦的颧骨凸起。
“哎!我就不该听你的,我可被你给害苦喽!”老富双眼噙泪,无限委屈。
“老富你这话是咋说的,我怎么就害了你啊?”
“你我”
“唉!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老富哆哆嗦嗦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像个小孩子赌气似得扭过头不搭理张云桦。
一直到了三楼也没想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威力这么大,能把老富这位大汉都快逼哭了?
进了编辑室,张云桦一声不吭的找了张凳子坐在赵永平面前,就这么看着他。
其余的编辑看到了也只是笑,没人提醒他。
看稿正入神的赵永平感觉心里毛毛的,放下手稿猛然看到张云桦还给他吓得一哆嗦:“我滴个妈呀,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句话,吓死人了”
“嘿嘿这不是看您认真工作,没好意思打扰您嘛。”张云桦咧嘴一笑。
“今天突然过来,新书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随着三月份‘沪海文学’售了《孽债》,原本销售已经趋于平淡的《樱桃红》也跟着上涨了一波。
五月份,八万字的《一条狗的回家之路》在‘京城文学’连载完毕。
本月初,‘京城文学’紧跟着就将《一条狗》整理成册单独印刷成册上市销售,本来大家还笑话他们没有一点文人的风骨,恰烂钱。
可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销量居然蹭蹭往上涨隐隐有复制《孽债》的辉煌,不知道红了多少家杂志社的眼。
要说最憋屈的莫过于年宏远,他不知道多少次听到下面的职工抱怨:自家推出的新锐作家,自己只吃到一点剩菜,好的都被别人吃去了。
不要以为文化人就不爱钱,他们只是羞于明着提钱。
随着改开,社会上的物资越来越丰富,谁不想让孩子每个月能多吃两口肉,邻居买了新家电,他们就没有欲望么?别的单位建了福利房,他们就没有想法?
可这些都要钱,钱从哪里来,还不是看单位的效益。
作为出版社,能带来效益的唯有好的文章。
有时候年宏远看到职工的幽怨眼神,他都有些忍不住学车明海把《山楂树》提前下刊,整理成册独立售。
可现在没有好的文章能接替《山楂树》,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要不是怕打扰张云桦创作,年宏远早就让赵永平登门问问书稿写的怎么样了。
两个多月没见,现在张云桦猛然出现,大概率出版一本书的字数应该是够了。
“喏,都在这里。”张云桦一指地上内用牛皮纸包着外用绳子捆扎的书稿说道。
“这”常年和文稿打交道,手稿一入手,赵永平就觉手里的书稿不对劲,这不像是十多万字手稿的厚度,颤着音问道:“这这里是多少字?”
“《闯关东》的整部内容,不到五十二万。”
张云桦倒是想把两本书一起写完再交上去,可这段时间花钱如流水,兜里也快要见底了。
若是还按照原本的谋算到两本一起写完再交给杂志社出版,估计真的要动用老娘给的那张存折了。
在选择先写哪本上,张云桦经过深思熟虑最终选择了《闯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