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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节奏的行刑声在文德殿内响起,只几杖下去,就有鲜血渗了出来,最后滴滴落在地上。
慕容澈虽没有痛叫出声,额上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十七、十八……”掌刑太监一边打一边大声数道。
呵!要打就出去打,做什么非要在她眼前动手?皇帝摆明了跟她使苦肉计呢!
沈南烟长长的羽睫半垂着,过了半晌才无奈开口,“父皇,陵王殿下身体本就不好,求父皇网开一面,饶了他吧。”
“住手!”宣武帝冷声质问,“慕容澈,你可知错?”
“儿臣知错,儿臣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对烟儿动手。”
……
翌日巳时,沈南烟为太后输完液,正准备告退,就见太后猛地扯下覆眼的黑布,使劲儿白了她一眼。
“哀家是该夸你杀伐果断、爱恨分明,还是该骂你冲动鲁莽、做事不计后果?”
“你一个孤女,一没权势,二没靠山,怎么就敢当众毁了萧家丫头的脸?”
沈南烟勾唇,语气带着讨好的意味,“皇祖母不就是烟儿的靠山吗?”
“你都不知道害怕的吗?”太后眸色陡沉,声音也明显变得严厉起来,“这是个吃人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道理你不懂吗?”
“因着你陵王妃的身份,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你早就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你又得罪了萧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南烟站在太后对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将头埋了下去。
太后叹气,“宫里宫外,只要萧家人想,他们有一百种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沈南烟怔了一下,真心地道,“是,烟儿知道错了。”
她确实是冲动了,她不该无所顾忌,就算是要报复,也该做得隐蔽一些。
太后拍了拍床沿,“你过来坐。”
知道太后对她没有恶意,沈南烟听话地坐了过去。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昨儿个夜里的事儿,哀家知道你受委屈了……其实澈儿本性不坏,他就是疑心太重了!”
“哀家还记得,他小时候软绵绵的,又爱笑,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一样,还特别的善良,每次身边有宫人不小心犯了错,他都揽到自己身上,生怕他们被责罚……”
沈南烟挑了挑眉,她说的是慕容澈?骗人的吧?
太后声音越发低沉,“直到澈儿五岁那年,他母妃刺杀皇帝失败……他护母心切就捅了皇上一刀,于是便被他父皇送去了暗卫营。”
“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他在那里学会了人性所有的恶,久而久之,性子也就变得愈发暴躁多疑了……”
四目相对,沈南烟字字清晰,“即使他童年再不幸,也不是他伤害我的理由!”
太后愣怔地看着她,过了半晌,将一块儿令牌交到她的手上。
“孩子,澈儿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其实心眼儿不坏,只要你真心待他,他会对你比谁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