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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朱么娘知道,她这是要上戏肉了。
“二爷他……”司马静看了一眼朱么娘,低下了头。
“他又开始拈花惹草了?”当初他们新婚,她也不过是管住了蒋佑昌两年,余下的日子都是打打闹闹着过来的,原来司马静管住他的时日更短,“男人嘛都和馋嘴猫儿似的,哪有腥味儿往哪钻,你我啊,都要看开些。”
“他若是拈花惹草倒也罢了,只是这次他……”司马静擦了擦眼泪,回想起这些日子的辛酸,原本三分装的眼泪竟像是止不住了似的,“他竟然勾搭上了邵姨娘!”
朱么娘一听这话也是吃惊不小,“什么?”
“他跟邵……”
“你住嘴!”朱么娘一抬手,屋子里的丫头们立刻把门窗全关上了,“这些话岂是你能乱说的?大爷尸骨未寒,二爷岂是那些个没有纲常的小人?你今个儿没看过,我也没听见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话去跟太太说,不要跟我说!来人!送客!”朱么娘直接下了逐客令。
司马静连哭都忘了,直愣愣地看着朱么娘,朱么娘的丫头站到了她的跟前,“姨奶奶,您请吧。”
她这才缓过神儿来,站了起来往外走,一直到了屋外这才想明白,自己竟然被朱么娘摆了一道……
朱么娘这次竟然学精了,没有被她三言两语的激怒,而是把她赶了出去,如今这事儿,她既然已经报给了朱么娘就不能瞒着蒋吕氏,在蒋佑昌眼里这个恶人是她而不是朱么娘……她竟然把自己摆到了骑虎难下的位置。
就在此时她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厢房的窗户微微敞开,包在大红襁褓里的婴儿正在奶娘的怀里啼哭,司马静只觉得这声音刺耳极了,似是在嘲笑她一般,跺了一下脚,离了朱么娘这里。
蒋吕氏透过茶杯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子,她这一辈子半世的心血都抛在了蒋家,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儿子留一片基业,蒋佑昌也是个争气的,在外面办事办得漂漂亮亮妥妥贴贴的,只是好色这个毛病改不了,她没想到的是蒋佑昌竟然偷人偷到了邵姨娘头上……
“母亲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如今没了大哥做依靠,想要依靠我也是平常,母亲这次就依了儿子吧,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你就不想想这事儿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如果说蒋吕氏有什么弱点的话,最大的弱点就是溺爱孩子,她心里也明镜似的,若是邵姨娘有什么危害蒋佑昌的地方,第一个解决了她的就是蒋佑昌,蒋佑昌的性格像她,不为儿女私情所谓,遇事绝不拖泥带水。
“这内宅都是太太掌着,我父亲哪里能知道。”蒋佑昌笑道,他到了蒋吕氏的身后,揉着她的肩膀,“我知道太太不想留着邵姨娘,儿子也不想跟她长长久久,过个一年半载的儿子腻了,寻个由头结果了她就是了,太太就再惯着儿子一回吧……”
“一年半载?”蒋吕氏抬眼瞅着儿子,“你还想留她一年半载?”
“至多一年半载……”
“六个月,六个月后你不动手我自己结果了她。”
“是。”蒋佑昌说道,六个月后他若是没玩腻邵姨娘,再来央求太太就是了,“太太再依儿子一件事。”
“什么事?”
“邵姨娘央求儿子把大哥的两个闺女送回大哥的院子,立个小厨房,让她守着两个女孩子过……”
“嗯哼,姨娘养大的孩子和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能一样吗?”蒋吕氏说道,“你告诉她,只要她管住了自己的嘴,两个姑娘我就交给她养。”
“是。”
蒋佑昌刚一回自己的院子,在门口想了想就直奔司马静的屋子,抬手就给了司马静一个耳光,“贱人!以后你再敢派人跟着我,当心我连你待那个耳报神一起活活的打死!”
他说完随手把司马静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像是一阵狂风一样的走了。
司马静捂着脸倒在地上,眼里满是怨毒之色,蒋佑昌你如此凉薄,别怪我心狠手辣!朱么娘你这么算计我,我定要你加倍尝还!还有那个小贱人,自从你来到这个世上,我就没有一日安生,你哪里是什么孩子,分明是讨债鬼!
蒋媛的奶娘常嬷嬷是个老实的乡下妇人,虽说一开始是挑给蒋家姨娘生的庶出少爷做奶娘的,谁知道孩子生下来了从少爷变成了姑娘,又从姨奶奶的房里被移到了二奶奶的屋里,她还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只是可怜了这小婴儿离了亲娘,虽说二奶奶如今看着是个宽厚的人,可这府里的人都说二奶奶刻薄,万一日后要是变了脸,这孩子可就可怜了。
这一日她正哄着蒋媛睡觉,忽然看见姨奶奶屋里的柳枝偷偷摸摸的在后窗那里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