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躺着,进气少、出气多,守在跟前的人一个都认不全。陆质没见过他那么虚弱的样子,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感觉,事到临头,才知不是那样。
他负手远远望了眼西沉的太阳,低道:“他熬着,太艰难了。”
陆宣下意识往旁边四下打量一圈,才道:“什么话都敢说,真是……心里别太松懈了,还是谨慎些。”
陆质没太注意陆宣说了什么,只是往前迈步走着,心突然重重地沉了下。
宫门快到了,他同陆宣分开些。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是隔阂很深的样子。
陆质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很长,被夕光掩映出一片橘红的暖光。
他想起抱着紫容出来的那天,虽然不住走着,脚下却似栓了沉重的铁链,挣脱不开。
这时两肩上却蓦地一轻,如同笼鸟回归高天,池鱼重返碧海。
到家的时候,紫容背对他在床边站着,随着他进门的动作笑着转过身来。
床上两个小东西也跟着往床边爬,被玉坠拦住了,嘴里呜呜哇哇地乱喊。
陆质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低头跟紫容贴了下脸。
三更时分,宫里响起了丧钟,帝崩。
圣旨上一条条写的清楚明白。陆宣继位。封陆质为瑞王,紫容为正妃,赐封地云川,永世无昭不得入京。
国丧后,陆质和陆麟便先后脚启程去了封地。
紫容到底没再见过齐木,临走前,只能托陆质给齐木带去一封信。
上头写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最后附了一张请画师来给平玉和安兰画的像。
云川与京城相隔千山万水,这一去便应是永别。
马车笃笃,渐渐出了城门。紫容掀开帘子往后望一眼,他也知道,离开了这个地方,就再也不会回来,但却依旧没生出什么留恋。
平玉和安兰刚睡着,被奶娘抱去了后面马车的小床上。花妖的手被陆质握着揉捏把玩,没一会儿,他就不肯好好坐,仰面歪倒在陆质腿上,伸手去摸陆质的眉眼,“殿下喜欢搬新家吗?”
陆质握住他的手亲了亲指尖,反问:“你喜欢吗?”
紫容弯着眉眼笑,“只要跟着殿下,哪里都喜欢。”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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