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了,大夫说她在洞内拖得太久,失了那么多血人能救回来就不错了,身子损伤太大,不会再有孩子了,我的外孙呐。”林大婶抱着安瑜可的肩膀就痛哭流涕。
“哭什么哭,哭什么哭?”阿炳的老爹不耐烦起来,烟袋一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铜铃眼恶狠狠地瞪着林大婶。
“乔老四,那是我女儿,也是你儿媳妇!出了这种事情,你连句话也没有就算了,还不许人家伤心了。”林大婶也是性子直的,将安瑜可推到一边就对上了乔老爹。
“谁认她是儿媳妇?”乔老爹吹着嘴边斑白带黑的胡子。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林大婶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你不认她是你儿媳妇,那她肚子里的总是你孙子吧!”
“孙子?呵,不知道是哪家的孽种呢!也就我们家阿炳肯吃这种亏!”乔老爹的烟筒敲在墙壁上,震下一片黄泥。
“你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儿子没出息,我女儿不嫌弃,我还嫌弃呢。你这糟老头子又说出这种难听的话来,什么意思啊?”林大婶气得整个人都抖起来了,把劝架的几个姑婆往旁边一推,迫到乔老爹跟前。
“我什么意思?你问你那宝贝女儿去啊!”
“爹,你们别吵了。”阿炳从内屋出来,面色惨白,嘴唇直抖。
“别吵别吵,之前是太由着你了,娶了个破烂货,她如今连孩子也生不了了!”乔老爹气得扬起烟筒就敲上他的脑袋。
阿炳一时没避开,那烟筒就直直地敲在了他的额角上,霎时起了个包,有些心虚又有些怨恨,低着声音嗫嚅道:“若不是你逼着,娇娇能想不开吗?若不是你整天摆脸色,娇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哟,你还怪到老子头上来了,翅膀硬了啊!”乔老爹直哆嗦,环顾周围想找更趁手的工具来打人,可是被一旁的滕金俊和滕金顺架住了。
“乔阿炳,你趁早把她给休了,休了!”乔老爹越来越激动。
“爹……”阿炳本想抗议,可是被乔老爹瞪了一眼,脑袋缩了回去。
“把之前写好的休书拿出来,拿出来,趁早休了!”乔老爹瞪了左右的滕氏兄弟一眼,挣了开去,“你不找我找,你不休,我替你休!”
“乔老四,你满嘴的胡话,这会儿还要休我的女儿,你倒是给我讲清楚,凭什么休我女儿!”林大婶揪住乔老爹的衣袖,死命地不让她去找那休书。
“你真让我讲?要是讲出来了,你林家可就真没脸没皮了!”乔老爹眼神在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身上转过一圈。
“你不给我交待清楚,我就到官老爷那里去告你!”
“真要我说啊?”
“乔老爹,别……”安瑜可见此,连忙拦住,就今天这情形,休书是给定了,但是事实若抖落出来,娇娇以后可就真没脸见人了,连带着林家也要抬不起头来。听说娇娇的哥哥因为之前在军中表现斐然,上头还打算提拔了去当校尉的,若传出去,恐怕连她哥的前途也毁了。
“如意,这可是她要我说的。”
“老爹,你明知道说出来不好,就坚持着别说吧。你若坚持要休了娇娇,我也不会说其他的话,可是你得问问阿炳啊,这毕竟是他媳妇不是?”安瑜可心想,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乔老爹这里说不通,那阿炳总该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