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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错之有?”正在奋笔疾书的晔儿闻言停笔,侧目看着朔望,温言道:“如果陛下不这么做,也许父皇这辈子就真的等不到……”很显然,阿烈古琪和佳期来京的消息他们是很早就知道的。
“但是——”朔望欲言又止,晔儿说得没错,他是撒了谎,而且是个弥天大谎,可是他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知道,那个人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他是不是还会无动于衷。
况且父皇的病情那时真的是很糟糕,他甚至连遗旨都当着他和晔儿的面交给了天权,尽管后来经过万俟千袭等人的努力,天枢的病情暂时有所缓解,但是再想劳心劳力那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朔望瞒着全天下公布了那个消息,他想赌一把,赌阿烈古琪会不会后悔。
“陛下,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晔儿说完重新把注意力转回到那堆奏章上,朔望不理,他要再不管,朝廷上下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
“晔儿,你不要这么客气嘛?”朔望无奈地叹气,在他们大婚以后,他就再也没从晔儿口中听到过自己的名字。
“陛下,礼不可废。”这回,晔儿连头也没有抬,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皇帝比起来,他这个皇后算是勤政得多了。
这时,万俟千袭前来禀报,说是天枢已经醒了,朔望大喜,扔下手中的御笔就拉着晔儿开跑。
行至天枢寝宫的门口,朔望放开晔儿的手推门进去,晔儿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弯下腰,伏在廊边干呕起来。
因为天枢还在世的消息是个绝对的秘密,所以寝宫外除了隐藏着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卫,并无其他侍从,也没有人发现晔儿的异状。
“父皇,你会不会生我的气?”朔望历来是个任性的孩子,做事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计后果,就是宣布天枢“驾崩”的消息也是如此,尽管他事后也有些后怕,可做的时候绝对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傻孩子……”天枢无力地笑笑,伸手握住朔望的手,笑道:“朔儿,你是不是很想见到你爹?”不然他也不会使出如此激烈的法子吧。
“谁会想见他啊?”朔望坚决否认。从内心讲,他并不介意在未来的某一天见到阿烈古琪憾痛难当的表情。但是,父皇多年来郁郁寡欢的孤寂生活让他十分心疼,如果这次的机会能够把握得好,他们的未来也许还会有转机吧,尽管那未来,也许不会很长……
毕竟,朔望还记得万俟千袭那日说过的话,“太子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陛下的病情拖到如今的地步,绝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虽然此次侥幸得治,但是——”
正是有了万俟千袭这番话,犹豫不决的朔望才会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让他们再这么浪费时间,他不要有朝一日父皇真的郁郁而终,不管是拐的还是骗的,他一定要把那个人弄回来。
“陛下说不想,那就是不想吧。”晔儿揶揄地笑着,斜眼看着朔望。
“你做什么去了,这么久——”朔望埋怨道,拉着晔儿坐到榻前。
“没什么。”晔儿不以为意地笑笑,把自己的手从朔望手里抽出来。
“父皇,晔儿又不理我,呜呜……”朔望苦追晔儿多年,始终无果,最后还是靠着天枢的一旨赐婚才成功地抱着佳人归。
“朔儿,别闹!”天枢笑着斥道。对于朔望和晔儿的婚事,他对晔儿是有歉意的,这不是说晔儿不喜欢朔望,对这桩婚事有所抵触,而是就凭晔儿的身手,他未必会甘心就这么一生困在宫廷。
但是为了朔望,天枢在这件事上独断专行了,他不仅没有问过晔儿的意见,他甚至连天权都没有问过,就直接下了赐婚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