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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阑话落,就使得厅里静了静。沈如意神色淡淡凝向她,似乎在疑惑她为何还留在府中。“孙守义还没上门提亲?”
听到那名字的沈阑当即扭曲了神色,对沈如意是恨极。
“原本是妥了的,不过二小姐坚持要孙家归还赵姨娘的本金,且聘礼也不得少于那个数方肯,闹了僵持。”吴姨娘替沈如意解惑道。
“总归已经是一家人,何必算得那么清楚。”沈如意噙了一抹浅笑,睨向沈阑道,“嫁妆沈家随了,聘礼不够的就拿赵姨娘的那份抵。沈阑也老大不小,早些把事儿办了,省得留出怨气来。”
“你……”沈阑想破口大骂,可实在吃了沈如意的亏了,何况眼下没了赵姨娘帮衬,只能怨了心底发了狠得诅咒沈如意。
吴姨娘瞥见沈如意脖颈处的一点猩红,微微眯起眼,在沈如意和沈阑之间转了个来回,遂抓了沈如意的胳膊,撸起了一截袖子,果然见上面的守宫砂不见了。
这下连沈顾氏都惊了。“娇娘这……”
沈如意瞥了自作聪明的吴姨娘一眼,重新撸下了袖子,脸上染了红晕道,“传闻不可尽信。”道了一句便是解释了。
如此还在诅咒沈如意生不出孩子孤苦一世的沈阑傻了,唯一能使心情平复的一点也被推翻,看着沈如意那番娇羞作态,心头被嫉妒与怨恨密密啃噬,不得抒发的郁寡,借着身子不适在午膳开席时离开了厅堂,没在父亲和喜欢的人面前失态。
随着宴席开,少了沈阑的女眷席更显和谐,当中以沈顾氏最高兴,毕竟没有什么能比女儿过得好,将来有依靠更让她安心的了。席间奉上了酒,沈顾氏喝不得,却以茶代酒与沈如意喝了尽兴。
沈如意也是受气氛感染,小酌了两杯,并没有醉,只是微醺的状态令她感觉十分舒适。等到酒意上脑,便由着宛桃扶她回闺房小憩,让红隙留着与封晏交代一声。
不过挨着软榻,沈如意却又睡不着了,似乎是因为惯常陪在身边的人不在,反而不习惯起来,遂起身让宛桃备下醒酒汤。以父亲喝酒的豪性,说不准是要将人灌醉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然她未等到宛桃回来,却先瞧见红隙急匆匆地闯进门来,“小姐,奴婢没找见姑爷,不会是喝多走迷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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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媳妇宠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第30章自作自受
梳妆镜前,女子将发丝解开,垂顺而下,用象牙梳一下一下轻轻顺抚梳着。铜镜里倒映出一张姣好面庞,却因为心绪浮动而微微扭曲。
沈阑想着即将到来的那人,心中掩不住波澜。男子俊美无铸的面庞在眼前浮现,那样冷峻的一个人却在碰到沈如意时能如此温柔,这般强烈反差让她恨不得弄死沈如意取而代之。
她倏地攥紧了象牙梳,力道之大使得梳子齿印在手心上泛白,沈如意设计陷害自己,让自己嫁给孙守义那个没用的废物,凭什么她自己却能以破名声嫁给封晏!而原本身体有疾的瑕疵竟也不存在了,回想起沈如意那神态,沈阑妒忌得发狂,好处凭什么都让她给占了。
封晏再不济,那也是封家的二少爷,何况那人生得那般俊美……沈阑的目光落处是香檀木刻贝纹梳妆台上,执起眉笔对着铜镜细细描眉,刻意勾兑三分妩媚。
她心里想着人,以及临离开前瞥见那人醉意朦胧之态,一阵心热,直勾勾瞅着铜镜映出的影儿,又着手将外衫褪了去,刻意着了单薄纱裙,丝绸滑腻,香肩似露非露,是完全豁了出去。
不管如何,只消封晏迈入这个院儿,这个屋子,她都能使事情反转过来。
名声败了又如何,若能败在封晏处,就是一百个孙守义都不够封家看的,届时父亲定受不住压力,她自然也能入了将军府……
沈阑的主意盘算得好,周遭侍候的婢女都早早被她遣退了下去,又使了心腹以沈如意的名义将封晏引过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心上人,一颗心甚是躁动雀跃。
屋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更是她心砰砰跳了起来。忙乱起了身子,捏了把团扇装腔作势,露出眼眸里满是亮光,又将那衣裳往下拉拽了些,可谓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
随着门渐渐打开,沈阑不由屏住了呼吸,一只脚在人进来后踢了门边儿吱呀阖上。“封晏,我唤你阿晏可好?”
“不好。”一道清冷的女声凉薄响起,随即便摔了一件衣裳兜头罩下,“这么丑还想勾引哪个?”
沈阑扒拉下宽大衣袍,凝着面前的沈如意当场愕然,须臾又咬牙切齿:“怎么是你?”还往她身后看去,并没见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张涂抹浓妆的脸浮现怨毒神色,恶狠狠盯着沈如意,“又是你坏我好事!”
“你所谓好事就是穿的跟勾栏女子一样,在姐姐回门的日子勾引她的夫君?”沈如意扫过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衣裳,再看向她,明明白白伤眼的意思,“沈阑,我原先只当你没脑子,没想到你倒是长了,不过装的都是恶心人的玩意儿!”
“我呸,沈如意你哪来的脸说我,也不看看你自个倒贴封墨台的那德行!封晏也真是倒霉,娶了你恐怕也后悔得很罢,毕竟谁能忍受自己的妻子与大哥不清不楚,如此,我也不过是替他排解排解这忧愁,何错之有!”
即便是有所预料,可当听到她那般唤封晏时还是忍不住动了怒,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枉费父亲怜你,让你抄书改过,你抄的是圣贤书也改不了你骨子里的下贱。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根本是投错了胎,该在那三教九流的地方好好发挥你的才能才是!”
沈阑面上一阵青白,尤其沈如意那鄙夷眼神更是深深刺痛,对她的积怨彻底爆发,想也没想要上前揪沈如意头发,恨不得划了那张殊丽脸蛋,“你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你个贱人,屡次害我,我今儿非撕了你不可!”
她伸手就往沈如意脸上招呼,不过有宛桃护着,又有那衣服桎梏,反而叫沈如意踩着她委地的裙摆,后又在她尾椎狠狠碾了一脚过去,她不受控地直直向前扑去,咚的一下重重磕在了门板上。
鲜血蜿蜒而下,与那散乱发丝糊在一起,样子狼狈极。
沈阑脑袋撞得厉害,晕沉地摸到一片殷红湿濡,蔓延眼前,看着对面沈如意完好站着,与自己的狼狈似是天差地别,胸腔郁火中烧。
“贱蹄子,去死!”沈阑蹒跚爬起,三两步疾步走倒桌子那拿起了簸箩里的剪子,双目迸射出恨意。
“父亲——”沈如意在她靠近的一瞬疾呼一声,当即有人破门,沈阑原本刺向沈如意的剪子稍是一停,就遭一个手刀劈了夺去,剪子划伤了沈伯仲的手心,带了血掉落在地上。
沈如意偎向面容沉怒的中年男子受惊匪浅地嘤嘤啜泣起来,整个身子瑟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