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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还没碰触到人,就被前面飞出的一方砚台蓦地击中,砸在腿骨上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脚边碎成好几块儿。
沈如意窝在封晏身前,身上拢着封晏的外衫盖得严实,两人交叠在一块的身子便是月渎看岔的缘由。
她一双杏眸泛着幽冷,底下的手却泄愤地掐着某人大腿内侧,饶是迁怒,要不是这人心血来潮非得对着她画像胡作非为,又招惹丫鬟,她也不至于落这窘迫境地,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冷睨着她,方瞧清楚她此刻的扮相,回眸瞥向暗室正对的画像。
“什么腌臜的东西竟敢亵渎!”
月渎早在看见沈如意之时宛若石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竟一时忘了规矩,教闻声赶来的长安蓦然踢在她方才伤着的地方扑通跪在了地上,“二少爷,二少奶奶恕罪,小的白日就已经将她交给李嬷嬷那,却不知她是如何跑出来的,惊扰主子,罪该万死!”
封晏亦是脸色铁青,抬手遮住了她的眼,“莫污了眼。”眸光凝向,化作幽冷森寒。
月渎瑟瑟,浑身如同坠入冰窖,手脚冰寒,一阵起落之后竟有些恍惚,直直凝向封晏,摸上了自个的脸,她自诩化得七成,如何能输了沈如意去!
“封晏,你是连我都不认得了么?我是林瑶啊,你心中明明只有我一个的!”月渎拨弄了下发丝,似哭似笑地着急说道。
沈如意怔住,似是没想到这人竟是疯魔到那地步,实在是给恶心坏。“长安,掌醒她!”
长安当即回过神,也是震惊得不行,他跟着主子的时日更久,当然知道主子爱慕林家小姐,此时也是膈应得不行,甩下的巴掌用了十成力道。“不长眼的玩意儿,做什么痴梦,两位主子岂是你能随意亵渎的!”
月渎受不住力被掀翻在地上,不偏不倚正好磕在原先碎掉的砚台上,尖角划过脸颊,洇开一片温热液体。一道口子几乎剌了半张面孔,鲜血汩汩,骇人得很。
“脏——”
月渎一直在擦脸上的血,仿佛擦干净了就没事,竟连疼痛都不察,却因为封晏那一声戛然而止,怔怔抬眸,“二少爷……”
长安当即反应过来将自个的衣裳铺在了地上,绝不让主子的书房沾上半点儿,月渎这下倒不擦了,半边脸火辣辣得疼,似乎是被长安瞳孔里倒映出来的景象骇住。“脸……我的脸……”
“我若早知你有这份心思,定不会让你活到现在如此膈应。”
沉浸在面容被毁打击中的月渎似是想扮作林瑶的样子委屈啜泣,可脸却因为方才的用力擦拭肿胀一片,稍一碰触就刺疼刺疼,然这些都及不上主子那冰冷的态度,如何都不明白为何她有一张与林瑶几乎无二的脸,主子却不肯看她一眼,而那沈如意却能让主子如此维护,她死死凝着口腔中弥漫开一股铁锈味,嫉妒得发狂!
封晏睨着那一半精致妆容,眸中一片寒意,就为着这也不能容她于世,沉声喝道:“还不把这腌臜东西拖下去杖毙!”
月渎身子一软瘫在地上,此时才真正惊恐起来,并未想过主子会想要自己的命,忙是伏在地上对着封晏求饶,想近跟前却被叉住往门口拖去,这才惊觉自己即将面临的满目惊恐绝望……
屋中一片寂静,唯有月渎的叫喊声森然彻骨,余下丫鬟仆役各个战战兢兢,想她昔日何等风光,今时今日却自个作死落这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决了┗|`O′|┛嗷~~以及你们要的暗室play好像更羞耻的样纸,哎呀好想拎出来写啊,就怕你们肉吃腻了233333
玉佩的事要揭秘辣~看在窝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第44章真相
封晏既是发了话,月渎的命自是不可留了,放她出来的长随连坐,一同赏了二十杖,男子尚且皮糙肉厚二十杖下来也去了半条命,遑论被执行杖毙的月渎,从凄厉惨叫求饶到失智胡言乱语都没花上一炷香的时辰。
沈如意原本都不在意,却是听红隙说月渎被施刑时一直喊着三小姐,如此古怪自是教人生疑。不过等沈如意收到消息也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月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红隙拿柚子叶沾了水,轻轻拍打自家主子身上祛邪,神情犹是愤愤,“那个新来的也忒是莽撞,冲撞小姐合该受罚。”上上下下都扫了遍,停不下碎碎念,“死了还晦气人的。”
沈如意配合地由着她折腾,仍是回想着白布滑落那刻月渎死不瞑目的神情,一双眼睛暴突,淌着血泪,旁边还有一截咬断的舌头,似乎是承受不住那痛苦所致,下场堪是惨烈。可沈如意却瞧见了她下颚那不显眼的指痕,不打眼,却始终挥之不去。
“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封晏进来时便看着一袭青墨裙衫的女子捏着一片柚子叶发呆,周身萦绕着一层水汽,一颗还盈在眼睫,随着扇动氤氲开水雾。
沈如意瞧见来人便搁下了柚子叶,直觉方才有些傻气,作势镇定地与封晏扯到了月渎尸体发现那桩。后者沉吟片刻,带沈如意往前厅去,彼时厅堂里已经到了不少人,以封夫人为首坐了上位,下首坐着百无聊赖的封文茵,爱凑热闹的张氏与容姨娘,除开有事公干的封将军与腿脚不便的封老夫人,府里一些主子到了个七七八八。
“封晏,你把我们唤来是有何事要宣布?”二夫人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见夫妻二人携手进来温和问道。
“阿晏,要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可得先走了,还约了人……”封墨台对于二弟一反常态的高调做派隐隐心生不喜,尤其是看到与他并立的沈如意,不知如何总是回想起以前她纠缠的时候,这么一作比较,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宋筠溪挽在他的臂弯处轻轻抚了抚,“二弟不是无事生非的性子,许是真有要紧事说,且听听。”
封墨台鼻端轻轻哼应了声,似是教她软言安抚了下来。
沈如意打从进门就觉察到一抹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视线,却发现源头是在封墨台那,正好瞥见二人互动,自然地掩过眸子,不再往那边瞧。
“阿晏,墨台既是有事,你且快些说,把大家伙都召集到这儿到底所为何事?”封夫人蹙了蹙眉头,开口道。
“叫大家来是想弄清楚一件事,不,是想给我夫人一个交代。”封晏一改往日散漫低调,立在厅中,周身气度沉稳大气,隐隐不凡。
众人似是被震慑住,片刻反应过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中以封墨台感受最甚,如何都想不到一个中庸无能的人竟会有如此气势,怎么想来都觉得是错看。
“有什么要给弟妹交代的?”宋筠溪倒是直接问出了重点,站在封墨台身侧,惯是温柔如水,声音也是轻轻柔柔,驱散厅中几分凝滞。
“月渎心怀不轨该死,可玉佩的事却并非她一人所能做到的,真正将玉佩放在寝房内栽赃娇娘诬陷名声的另有其人。”封晏站在堂内朗声道,随着话音落,扫过众人神色,一个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