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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曲子?”封晏正收拾妥当听见,轻轻扬眉,看着女子推开临河的窗子低低哼吟,落了笑意。
“还挺好听。”沈如意如实道。只见河面上画舫林立,花灯异彩,宛若珠宝相缀迷人眼。
“嗯,词儿更朗朗上口,若是有朝一日能听夫人唱就好了。”
沈如意心想学个曲子能有多难,正要点头,便听着一道娇媚女声柔转唱起,“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
封晏终是流露一丝笑意。
沈如意听着往后越不堪的词儿,连忙阖上了窗,面颊飞起一抹红晕,“我去看看洗澡水好了没有。”说着便要躲了去,只是刚走到门边,便撞上了前来接应的苏北将军丛谵。
“二公子……”丛谵与封晏行礼,目光却不自觉溜向方才险些撞上的俊俏小公子,却不记得封家有这样一号人。
封晏轻轻咳嗽一声,示意沈如意往内房去,后者乖顺留了二人商量谈话。
而丛谵却是因为此举,霎时联想到京城公子哥儿好玩偏门的不乏有之,一下将沈如意认作那兔儿爷,想到封晏竟带这么个人来憋红了脸,心中对封晏愈发是看不上。
“萧承恩与江城郡守坑壑一气,未免重蹈覆辙,还请二公子留在这小风楼,小心行事。”丛谵一丝不苟地开口,神情较最初进来时冷落不少。
封晏不置可否,将江城地图一举摊开于桌上,语气陡的一厉:“四叔是如何失踪的,何时,何地,最后是和什么人一道?”
丛谵叫他一瞬展露的气势不自主臣服,张口即道,“五日前,下官依照指示在百里坡接应,然过了约定时辰,四爷都未现身,之后便再无四爷的行踪。而在这之前,四爷是找人弄名单去了。”
封晏颔首,自是清楚萧承恩手里的名单对此时已经与魏相利益结合的宁王意味着什么,既是把柄,哪能落在别人手中。四叔原本就在查萧承恩,便主动请命来了苏州,已知萧承恩手里藏的不止名单,还有一本行贿账簿,而萧承恩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两样东西分别由十二名心腹轮流保管,要想找齐并不容易。
“四爷失踪的同时,在城南发现了萧承恩手下黄云昌的尸体,仵作验了失足溺水而亡,下官夜探过义庄,那黄云昌脖子上有瘀伤,是被勒死的。”丛谵顿了顿,“四爷分析过萧承恩此人,疑心重,且有喜好排列的癖好,十二人对应十二地支以此推算,才会将黄云昌选作目标。”
“可黄云昌死了,便意味着四叔可能得手……”封晏作是沉吟。
“这恐怕只有四爷本人知晓了。”丛谵呐呐,心思一顿,这才缓过劲来,只觉得方才那一瞬竟是在封将军底下当差时的情景。“不过下官听说萧承恩近日在城中大肆搜寻,道是家中遭了窃贼,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旁的意图无从得知。”
封晏敛眸,“还要劳烦丛将军继续打探。”一壁指了地图上几处,“若四叔得手必定也会留下讯息,且在这附近仔细搜搜,兴许会有什么线索。”
“好。”丛谵领命而出。
沈如意待门阖上的动静响起方从内室步了出来,“若四叔在被抓之前已经转移名单……”
“那名单只会在宁王手上。”封晏眉宇骤是一沉。
沈如意似是猜到他所想,怔怔凝向,而宁王遣人找来可是什么都没说。“要是能入萧府探个虚实就好了。”
话落的瞬间,随着小风楼的伙计送上饭食,门外涌入一阵嘈杂。在那嘈杂人声中,以一尖细声音最是高亢。
“唉哟,唉哟,快让我好好瞧瞧,咱们这地界出的探花郎,那金銮殿气不气派,皇上问试题的时候你紧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