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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与娘,当真是他害死的吗?她不相信,可又没有理由。
他的呼吸越来越热,可她的身子,却越来越凉,冷得想要打寒颤。
终于,红烛,在发出“嗤嗤”的杂音后熄灭了,屋里一片黑暗,隔了好久,她的眼才适应了窗上打下的一点清辉,看清了偌大的内室里各样摆设,茶桌,红花瓶,文案柜,犹如三年前她最后一次睡在这里一样,没太大的变化。
可这不是三年前,是三年后,三年后的今天,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在他的身边?
她闭上眼,害怕周围的事物带来的无限痛苦。
“皇上!”一声呼叫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倾耳细听,是小德子在门口呼唤,声音焦急,她怒气生起,这样安静的夜竟被一个奴才打扰了,可细一想,他刚去了美人院,回来得这么突然,难道美人院那边出事了吗?
“谁?”拓拨骁从傅轻寒身上翻下来,他睡得正香,无端被小德子唤醒,十分恼怒,口气很僵硬,“有什么事吗?”
“皇上—”小德子声音含着颤粟,“唐美人,唐美人洗脸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什么?”拓拨骁本是倦意非常,听了小德子的禀报,额头冷汗冒出,全然无睡意了,一骨录从床上爬起来,“孩子没事吧?”
傅轻寒感觉到那股热气攸地转冷,冷得她有些害怕,不禁拉了下他的衣袖。
黑暗里,他滞了一下,小德子的回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奴才连夜传了太医过去,暂时没什么大碍。”
拓拨骁嘘了口气,短暂的无声后,轻羽被子盖在了傅轻寒身上,他的呼吸吹在耳旁,“你先睡,孤去去便来。”
傅轻寒用手执住了他的袖子,没有表态。
他掰开她的指,“睡吧!”取下衣架上的黄衫,一股凉风从门缝内卷出去,头也没回。
第84章似相识,柔情为谁(八)
第84章似相识,柔情为谁(八)
第84章似相识,柔情为谁(八)
随着门的关上,屋子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下也听得见,傅轻寒听见自己呼吸,很不均匀。再过了半晌,她将手拿到枕旁的空位,确定,他真地走了,去美人院看唐雪了,心却是一片空白,不疼也不酸。
唐雪好端端今夜摔了一跤,实在蹊跷。好不容易才怀上的龙种,她会那么不小心吗?怕是见拓拨骁今日没去她那儿,想出的小伎俩吧。依她现在的身子状态,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闭着眼,将头拢在被窝里,眯了一小会儿,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孤去去就来。”临走时,他的那句话还回响在脑里,可他怎么还没回来?禁不住披衣下榻,移步到窗前,将窗棂打开,满院月光清洒,独独有几棵老树相伴,投下凄凉突兀的影子。一阵夜风刮来,她缩起肩,秋天快要来了吧。
嘴角惨笑,她回身爬上高高的龙榻,拥锦而眠。
棵醒来时,屋子里大亮,青儿在做些抹洗,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侧头,身旁是空的,仍抱有一丝的猜测问,“青儿,皇上呢?”
青儿摇头,“昨儿夜里被德公公叫声惊醒,说是大小姐摔着了,然后听皇上乘撵出去,并没见回,想是还留在那了吧。”
“姐姐跟孩子安好么?”她想,若是真有三长两短,怕宫里早就传遍了。
追“没听说有什么大事,不过皇上定是不敢离开一步了。”青儿带着笑意,没注意到傅轻寒眼际一丝淡淡的失望。
“哦。”她答应着,脑海中又想起那句话以及他说话的口气,孤去去就回,这一去,却是整夜没有回来,那又与她有什么干系呢?
她起床,想帮青儿做些事,青儿却不许,只得坐在内院里绣她的鸳鸯枕,图面快要绣好了,还差一些落叶的坠饰,这枕,绣好了又将送给谁呢?心里想到了唐雪。好歹她们姐妹一场,她若生了小皇子,拓拨骁少说也得给她封个妃位,这鸳鸯枕便送与她做庆喜之物吧。
想到昨日唐雪还是皇后的一只手,卑微地在她尾后乞怜,甚至为她利用想要在病中置她于死地,今日,唐雪便一跃成为后宫最显眼的人物,前有皇后,后有淑妃,她想母凭子贵,当真那么容易吗?以后的日子能安宁吗?傅轻寒想着,不禁叹气,将针在衣上擦了一擦。
当初只有一个皇后,都能挑拨得她到今天这地步,唐雪的境况,却比她当初还不如。
她越用越觉得针不好用,回偏房去换针,赫然发现屋中坐着个人,背影极似拓拨骁。
她一呆,他回来了么?
“皇上!”怯怯叫了声。
男人回头,一脸贼笑,却是拓拨烈。
“你怎么在这里?”她登时换了表情,惊讶而又恼怒,这是自己的房间,他怎么能随便进来!
“皇嫂,这么生气干嘛?你心心念念只记着我的皇兄,人家心里可有的是别的女人,你怎么不问问君浩最近怎样了呢?”拓拨烈说得虽难听了点,可是事实。
傅轻寒看到他便想起那日美人院偷窥到的龌龊之事,恶心之外,对他添了几分防心,退后几步,她此时不能跟他翻脸,因为弘儿在他手上,往后可能还有用到的时候,勉强挤出笑容,“我以为出现在养心殿的只可能是皇上,并不是心心念念记着他,记他的人多着呢,不需要我。你来我这做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君浩呢?”拓拨烈哀怨地叹了一声,活脱脱一个怨妇模样,配上他纤细的长眉,俊若女人的长相,十分逗乐,傅轻寒扑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