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头上还带着幂篱,祁珩身体一倾,伸出手,食指微曲敲了一下幂篱,笑问:“怎么还带着幂篱啊?是怕见人?”
沈婳用手扶稳幂篱,像是咬着牙说的话,“是啊,怕有人心怀不轨呢。”
沈婳抬手时祁珩见她手臂上也缠着绷带,不由自主问:“胳膊怎么回事?”
沈婳的手一顿,幂篱下的沈婳看不到表情。
沈婳慢悠悠说:“因狗伤的。怎么?将军要替我灭同类么?”
假装听不出她的话里话,神态放松背着手。
他绕着担架走了两圈,随后手迅速在幂篱上敲了一下。
沈婳刚摆正的幂篱一歪,她的手顿住,太阳穴突突地跳。
最气人的是祁珩敲完就跑!
沈婳瞬间就怒了,但还是强忍着稳住。
不生气,不生气,不值得。
她重新将歪在一边幂篱扯住,在头上摁了两下戴好。
一言不发。
动作又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沈婳愈加恼火。
她恨不得立刻掏出自己的弩机,无限连发,给他来个万箭穿心!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冷然尴尬地咳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打过场,就选择了闭嘴。
沈婳被抬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沈婳一进去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气,心想这种温度很适合人生存,她恨不得每天都是这种温度。
冷然给沈婳把大氅拿进来,挂在衣架上。
床上趴着的沈婳不作声,死死抠着自己的幂篱,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这看得冷然心惊胆跳。
沈婳抠的好像不是幂篱,抠的是他家主上的血肉啊。
冷然放好大氅之后,像是没看到沈婳的动作,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沈姑娘就先在这里住下,主上已经请了人来给姑娘养身。”
沈婳抠幂篱的手顿住,她转头问:“不是说好去汝川么?怎么听你的话,倒像是要在定南王府久住?”
冷然不看她,反而是盯着门口,“姑娘有所不知,王爷无意间寻到个游医,说是能帮沈姑娘调理身子。”
沈婳嗤笑一声,将幂篱扔到床边,语调上扬,“我看他是早就打算好了吧,就等着我入套。”
沈婳语气骤冷,“我要见他。”
冷然兀自说道:“沈姑娘也不必担心,这王府人少,不会有些个流言蜚语,王爷现在些许正忙。”
冷然边说边往外退,“不过,王爷会来见沈姑娘的,沈姑娘先歇息,冷然退下。”
冷然转身跨步、关门,一气呵成。
沈婳倒是没在意冷然打的马虎眼,她暗自思付,祁珩将自己带来王府作甚?她是宣王幕僚,现在也任了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