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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一进来,林浣便闻得一阵熏人的酒气,不由得皱了皱眉。
王妈妈早已退了出去,还不忘掩好了门。
忠顺王走过来,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满是笑意,拉过她的手,道:“舟舟!“
林浣一愣,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兄长,从没有人这般称呼过她。如今这名字从一个对她而言仍算陌生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一时竟有些不适应。
“我听如海这般唤你。你表字可是予舟?”
林浣点了点头。只心里却有些狐疑,哥哥虽为长。可忠顺王却是尊。长幼之前,先论君臣尊卑。忠顺王不可能如林浣一般对林如海称兄长。只是,“如海这般唤你”。哥哥不可能在外人面前称呼她的表字。忠顺王何时与哥哥这般亲密要好了?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竹素有报平安之意。正巧,母妃去时也给我取了字,便叫岁安。”
林浣“嗯”了一声,算是应和,却并不答话。对于宁妃,她并不了解。且宁妃从宠冠后宫,三千宠爱集于一身到后来的失宠病逝宁喜宫,这中间还牵扯了不少宫闱秘辛。这是忠顺王与忠平王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她不能轻易触碰,因而她不能接话,也无法接话。
好在忠顺王并没有再说及宁妃,左右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许是着实不太好闻,便是自己也不禁皱了皱眉,眼珠儿一转,笑道:“你哥哥教的法子,将酒洒在衣服上。不然哪里能这么快脱身。”
林浣一笑,“我服侍王爷将衣物换了吧。”林浣话还未完,忠顺王已凑到了耳边,“也不必换了。时候不早,你服侍我就寝吧!”
林浣面色唰地一红,抬起头来,忠顺王依旧笑得灿烂,明媚的双眼一眨一眨,如同夜空星辰,张开了手,一副等着被伺候的模样。
林浣无奈,硬着头皮上前。忠顺王比她略高一个头。她的额头刚好抵在他的下巴,双手抬起,便可触及他的衣领。只林浣两世里皆为伺候过人,且这世,素来只有别人伺候她,哪轮得到她伺候别人。又加之,第一回这般与异性零距离接触。男子浑厚的气息和微醺的酒气传来,林浣的心砰砰直跳。过了好半晌,才将繁复的礼服除下。
忠顺王一掀被子,躺在床上,尽量往里挤了挤着,拍着空出来的地方,道:“上来!”
林浣略有些踌躇,磨磨蹭蹭地上了床。二人皆都只着了里衣。夏日的纱衣轻薄,两人挨在一起,忠顺王的身体有一股不同寻常的热度。林浣身子一僵,半点也不敢再动。
林浣前生还未来得及交个男朋友好好谈场恋爱便死了,这世更是连外男都难得见到一回,虽对二人交合之事有些认知,可哪里便有经验?自是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心里不免还有些恐惧与慌乱。
正彷徨不安间,只觉身上一凉,里衣揭开,腰肢被人握住,厚重的手掌在肌肤间来回摩擦。林浣一颤,身子越发僵硬了起来。
没有过多的抚慰与挑弄,忠顺王表现地有些急切,动作仓促而粗暴。林浣强忍着,心像是一下子跌落到了冰窖里。她早已料到利益结盟的婚姻,自一开始不会美好。可忠顺王到底费了一番大力气将她娶回来,她们之间有彼此需要也有彼此可以利用的东西,总会待她礼上几分。只是,这般的动作,不像是新婚洞房,反倒……
林浣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该如何诉说,却感觉十分的怪异与不舒服。微微有些粗糙的手掌咯的她生疼,让本就有些仓惶地越加慌乱与不安。索性闭上了眼睛,只当是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只是,林浣等了许久,却不曾等来她所预料的冲击与疼痛。像是被困浅水的游龙找不到通往大海的出口。忠顺王额上汗光点点,面上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双眼里透漏着一丝为难与急切。越是急切,动作便越发躁动,也越发不成章法,粗糙而又笨拙。
是的!粗糙与笨拙!
这不是一个久经欢场的王爷应该有的。是他不愿意,还是……
林浣突然觉得她似乎抓住了什么,似乎明白了之前的怪异是怎么回事,却也越发狐疑。忠顺王却突然停了下来。随手拿了床边的外衣往身上一披,跳下床来,“我出去一趟。”
声音像是哽在喉头,生硬而尴尬。
“王爷!”还没等脑子里想清楚明白,林浣已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他。笑话!新婚之夜,这么放他出去了。明日自己便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忠顺王似也考虑到了这点,望着委屈着急地快要哭出来的林浣,心咚地一响,身子里的那团火越发燥热了起来,慌忙道:“我……我去书房找书!”
☆、37第三十七章洞房花烛夜
找书?新婚之夜去书房找书?
一个念头在林浣的脑海里划过。
忠顺王……他……他不会?林浣只觉得不可思议。且先不说忠顺王历来软玉温香的荒唐名声,便是一般的皇子王爷身边也皆都是有人的。便是早年自律没有。大婚之前,宫里长辈也会赐下教授人事的宫女子。而忠顺王……
林浣想起之前完全谈不上任何技巧的笨拙举措与经久无法突破的急切与慌乱。再抬眼去看忠顺王。忠顺王披着外衣背对着林浣,林浣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可从他僵直的脊背看出他如今的窘境。
忠顺王确实不会。找书?找的怕是春宫图吧。
屋子里,二人皆都沉默。忠顺王是不知再如何开口。而林浣,双肩剧烈颤抖,便是极力压抑,仍旧自喉咙里鼻间传出强忍的微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