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好不容易把抓来的两条狗交给狗主人,才终于换回了他们的行李。
贺庆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狗毛,嘴里似乎也吃进去不少,偏头“呸呸”了两声。
萧凤脸上印着两个红的狗脚印,阴沉着脸,沉默地嚼着包裹里的干粮。
那时她从背后一把抱住大黑狗的腰,却不料那狗就跟毛上抹了油似的,滑得要命,一个出溜从萧凤手里滑脱,紧接着翻身就是一招兔子蹬鹰,两条后腿结结实实地踹在她脸上。
萧凤当时脸一下就黑了,要不是贺庆和迟重林一人一边拽着,可能那条黑狗当场就得命丧黄泉。
难得安静地走了一段路,贺庆突然“哎呀”一声:“这里是哪儿来着?我刚才就想说了,这地方怎么越走越眼熟啊。”
“这里是秦州,”迟重林接话道,“距离宗门近百里路呢,师兄认错了吧。”
萧凤照例呛他:“估计是在这儿要过饭,师弟你别理他。”
“嘿!”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贺庆的神情突然鲜亮起来。他兴奋地往前跑了几步,环顾一圈后回头道:“我真在这儿要过饭!小凤你真聪明,连这都知道!”
“……”萧凤张了张嘴,内心难得涌起一丝歉意,“师兄你、真要过饭啊?”
“要过啊!”他理所当然地回头,眉飞色舞道,“我以前不是跟你们讲过吗?我小时候要饭可有一套了,镇里出了名的铁公鸡我都能拔下一根毛来!”
“说出来就怕你们不信,当时我率领着一大帮乞丐,在天水街作威作福,当时哪个不知道我贺庆的名号?天水小霸王,丐帮第一人……”
眼看贺庆越说越激动,越讲越离谱,迟重林忙竖起大拇指打断他:“不愧是师兄,果然厉害,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做到最强。”
他可太明白贺庆的调性了,只要放任他讲下去必然没完没了,还不如跳过过程直接夸他。把人夸得心里美了,也就顾不上一直讲话了。
对于贺庆嘴皮子功夫的厉害他算领教过,这人曾经和宁云浅创造过连续不停、从早聊到晚的记录。
光是在一旁听着就足够让人觉得嗓子疼了,这两位神人竟然乐在其中,甚至离别时还惺惺相惜,扼腕哀叹,说下次再来一定要把八卦聊个尽兴。
显然,这一招对贺庆十分奏效。他心满意足地“嘿嘿”一声,搓了搓鼻子,心情甚好的哼着小曲,负手向前走去。
萧凤看了一眼迟重林,面露钦佩:“师弟,你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种话的?”
迟重林微笑答曰:“熟能生巧。”
两人跟着贺庆,既然到了他以前的地盘,怎么走自然得跟着他来。
“你们看,这里就是天水街!”贺庆回头,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道。
迟重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前方看到一个牌匾上写着“天水街”的木质牌楼。
这牌楼看着已经很久了,表面刷的红漆已经开裂剥落,连字的颜色都褪到难以辨认。
牌楼的木柱下方用的挡木石围着,外面缠着一圈铁链,都已经生锈泛红了。
“好久没回来了。”贺庆感慨地叹了口气,走到牌楼下方时,还怀念地伸手摸了两把,“要不是当年我被师父抓回来,现在高低混成个丐帮长老当当。”
“那可真是耽误您了。”萧凤在一旁道,“要不您现在就回去重温吧,回头我跟师弟就和二师叔说,您徒弟已经混成丐帮长老了,不稀得来咱这小门小户混日子,来日有缘,江湖再会吧。”
“嘿!”贺庆一听乐了,“也不错。你说我要是真走了,师父会想我想到掉眼泪吗?”
迟重林听完,诚恳道:“二师叔可能会过来把你打到掉眼泪。”
“……”贺庆笑不出来了。因为他觉得宋渊好像真能干出这种事。
“小庆?”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声音。
贺庆一转头,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破烂,蓬头垢面的男人,正满脸讶异地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