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想容站着没动,她给他展示了手机里的一段视频——那段视频,记录了周津塬没起床前,赵想容把蓝色药片磨碎,加到外卖的粥里——赵想容好像总是知道如何最大程度的激怒他人,她居然有闲心用手机拍了视频。
“我找的FIFITY里的妈妈桑,买的伟哥。”赵想容巧笑倩兮,带着种恶毒的美丽,“他们有卖进口药的。我买的是进口药哦。夜总会真是一个宝藏的地方。”
周津塬目光扫过她的表情,他面色依旧平静,但终于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愤怒冲击着太阳穴,分不清那是药物的力量还是别的。他今天下午有手术,而且有院领导观摩,她怎么敢?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轻声问,“赵想容,你是一个白痴吗?”
赵想容耸耸肩:“没有原因,就因为我想,我就做了。你不是说没碰过苏昕?等咱俩离婚后,你可以立刻和她上床了。你看我多贤惠,还为你准备了伟哥。”
赵想容性格里的有些东西,让她和别的女人与众不同——比如说,她在家必须开着每一盏灯,她喜欢公放嘈杂的音乐;她追他的时候,依旧和其他男生保持良好关系,结婚后的夜生活都不断。
有一次喝完酒后,赵想容洋洋得意地告诉周津塬,如果她是男人,会找很多女朋友,然后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因为她怕寂寞。
周津塬不清楚,她的这份寂寞从哪儿来的。他有时候恨她没羞没臊,但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像在家养条狗,不是为了看家,而是为了不寂寞。
这是养不熟的粉红豹对他的意义。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
周津塬没有多说一句话,他走进办公室。
两分钟后,他们挤在那面色阴郁的夫妻,顺利地拿到了离婚的本子。
赵想容紧紧地握着两个本子,还没有想好说什么之前,周津塬就驱车离开。
第26章
周津塬开车到医院,花了半个小时。
路上的时候,他两度对自己进行催吐,搭了下脉搏,心率加快,比这个更糟糕的是眼球开始有肿胀感,不知道怒气还是药物的作用。
周津塬略微抬头,后视镜中,他向来寒冷的眸子变得雪亮且阴鸷。
他在摔上车门前,动过给赵想容打电话的念头,想了想,又挂掉。
方教授是科室主任,被年轻医生称为脊柱畸形手术领域的天王,身上有众多传奇。他每周二举办晨读会,周津塬不落地参加。
今天赶到的时候,方教授正和其他教授一起下楼,看到他时淡淡地点头,紧跟着方教授的几个年轻医生朝着他打了声招呼,晨读会结束了。
周津塬回办公室换衣服,掏兜时又摸出了半沓蓝色的药片。赵想容当时给他看完视频,再把一颗没拆封的伟哥,放到他兜里。“这是让你备用吃的。”她丢下这么一句。
坦白说,周津塬看到赵想容的眼神,就已经确认她给自己下药。夫妻斗争过太多次,知道哪一回动找那个。
赵想容喂给他200mg的伟哥,超过普通剂量8倍。
伟哥(Viagra),其实就是磷酸二酯酶抑制剂,前身用于临床治疗心血管疾病,后来发现有改善病者性生活的功效,因此用于治疗性功能障碍,针对对象是阳痿和ED患者,帮助他们勃起。
不过伟哥不是春药,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地发情。想必赵想容那榆木脑袋是不懂的……
周津塬太过于专注沉思,没有看到前方视线降下的台阶。他在趔趄后迅速站稳,但手里的各种病例和笔悉数被摔出,跌到最下面的台阶。
在一楼的拐角处,方教授正被一位年长且戴着红帽子的患者女家属拦住,抬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