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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采薇静静听着郭欣说着潘威霖对她有多纵容、多体贴,心想这倒是与外传的一致,包括她为何常常丢下凌阳王、自己游走贵妇圈等等,但她实在不知道这跟她给王爷治病有什么关系。
说到后来,频频秀恩爱的郭欣眼眶忽然一红,哽咽一声,“我很心疼王爷,这一个个大夫来来去去,他却一直在受苦,王爷认为这些都是无用功,若不是皇上不死心,王爷根本不想……呜呜呜……”说着,她拿起绢帕拭泪。
可能自己生性较为冷漠,听郭欣这么抽抽噎噎、喋喋不休的哭诉,俞采薇认真觉得在浪费时间,好不容易等她哭到渴了,端杯喝茶时,俞采薇立即低头道:“王妃莫伤心,民女一定尽心。”
郭欣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眨眨泪眼,有点呆住,以前来的大夫或郎中总得赞美王爷对她的疼惜,还有劝她照着王爷的话去做,她开心,王爷就开心,还会说自己一定会如何如何呕心沥血的治疗,可她……就这样?
俞采薇有点无言,郭欣一双天真大眼里的控诉让她不知如何回应。
气氛干到不能再干,俞采薇只好再开口,“王妃若无事,民女就先回听雨阁了。”
郭欣咬咬唇,也不知说什么,勉强挤出话来,“那好吧,若王府里有人敢怠慢你,你就找梁总管,若是王爷那里你真的很难解决,就来找本王妃,我会试着劝王爷的。”
“谢谢王妃。”她说。
就这干巴巴的四个字?郭欣努力挤出一个合宜的笑容,便让俞采薇主仆退出去。
一旁伺候,长相清秀的贴身大丫鬟水仙,换了杯温茶递给郭欣。
她接过手喝口茶后,吐了一口长气,摇摇头,一脸忧虑,“俞姑娘如此年轻,医术真的行吗?”
“不管她行不行,只怕她会跟过去那些别有心思的女大夫或女医一样,让王爷刁难到哭了。”另一名贴身大丫鬟春莲的口气带了幸灾乐祸。
“是啊,按往例,大概撑不到一个月就来找王妃辞别,说医不下去了。”水仙也跟着附和。
郭欣将茶盏交给水仙,托着香腮,“不管如何,本王妃还是希望这个俞姑娘能多坚持会儿,太医院没人能解王爷的毒,各地能找来的名医也找得差不多了,王爷以后的日子我真的不敢去想,若是拖到他全身被毒素侵蚀,那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说到这里,单纯的王妃又难过落泪了。
“不能再哭了,王妃,待会儿要去半传山赏桃花,这哭肿了眼睛可怎么办?”
“是,快,快拿毛巾来本王妃敷眼睛。”她声音天真的慌张起来。
水仙跟春莲很快忙碌起来,势必要让王妃美美的出席桃花宴,至于王爷的病、新进的大夫,那不是成常态了吗?
俞采薇有心理准备,凌阳王不会乖乖让她把脉,但住进来的第一天,他当她的面说有事出府,第二天,梁森就过来通知王爷这几日都有事,不必过去清风院,至于何时去?请静待王爷传唤。
俞采薇无奈之余,只能拾起那些病历仔细翻阅,她也知道关不住活泼好动的银杏,又担心她犯了府规,就吩咐听雨阁的一个年龄较大的顾嬷嬷跟她说说规矩,也带出去晃晃,能去的、不能去的都跟银杏说得明白。
银杏笑咪咪地跟着顾嬷嬷晃了五天。
凌阳王府占地极大,分东、中、西三路,中路是一大片荷花湖,东路则是所有大小不一的院落,各个院落都极其精致,西路则是奴仆侍卫居住地。
而这五天中,银杏每天都会将一些新鲜消息带给不是窝在书房就是药材室,甚至在小灶房的主子听。
听说,凌阳王也喜静,凌阳王府的丫头小厮素来都不敢高声说话,而清风院更是幽静,洒扫的奴仆只能在一个固定时间打扫,凌阳王身边也只留小顺子近身伺候,另有两名侍卫两名丫鬟在院内等候差遣外,再无他人。
王妃并无管理中馈,王府的事都由梁森带几名管事与长史在处理。
听说,从今上赐下这座府邸时,凌阳王便交由这些人管着了,王妃入府后也仍由这些人掌着府内外的大小事务及人情往来,料理的是妥妥当当,但为表示尊重王妃,一年里也会固定在某几日向王妃报告。
凌阳王妃的生活多采多姿,据说是王爷鼓励的,他要王妃多交些闺蜜挚友,日后他怎么了,她身边也有友人陪伴。
凌阳王妃一开始也是不依的,黏凌阳王黏紧紧,说夫妻一体,怎么可以丈夫被毒缠身,她一个妻子外出寻乐?
还是凌阳王好声好气地劝哄着,甚至自己带头出门,交了多名挚友,王妃才慢慢出府游玩,如今在府中的时间的确很少,在贵妇圈中相当活跃。
听说,这座宅院的人都是今上派人仔细挑选过的,面貌好、年纪好,几个厨师绣娘都有一手好技艺,连王府内外的侍卫也让禁卫统领特别挑选出来的,武功一个比一个强,可见今上多么宠爱唯一的亲弟弟。
听雨阁小厨房的空气里飘着淡淡药香,俞采薇边熬药边听着银杏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末了,忍不住笑问:“你怎么能打听到这么多事?”
提到这点,银杏可骄傲了,她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医唯一的一个丫鬟,他们对主子可好奇了,老太医对姑娘的医术赞叹不绝,他们对我这小丫鬟也不敢轻慢,再加上我问得很有技巧,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自然都跟我说了,当然了,他们问不到主子什么的,我这嘴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