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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各位别来找我,人不是我杀的,这钱袋、玉佩啥的值钱东西也不是我要拿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一定要找对人啊。”
汤绍玄眸光轻轻扫过,看她翻看尸体后又往另一具尸体走去,也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叨念,手指从最初的颤抖到后来的俐落。
然后,还不算蠢的撕了其中一人的外袍将那些钱袋玉佩等搜出来的东西打包交给他。
“汤爷,都在这里了。”
他看着那鼓起的小布包,再冷冷的看着她,“扔了。”
她一愣,忍不住有些肉疼,包袱里除了银两、银票外,还有几块色泽不错的玉佩、扳指什么的,那可都是钱啊!
“汤爷,咱可不可以打个商量?这佩饰啥的扔了没关系,毕竟若是被认出来,麻烦也大,但银两银票上没写名字,你说我可不可……”
“扔了。”他的声音又低沉了一分。
舍不得啊!她七岁离开父母疼宠的安乐窝后,若说这些年来有什么最大的感触?那就是有钱真好,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万万不能,她现在最欠的就是钱,何况这一包里的银子真的不少啊。
汤绍玄几乎要气笑了,眼下这情形,她的命还握在他手上,她竟然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当钱奴?
“舍不得,我连你同布包一起扔下山。”他眸色暗沉的看着她。
夏羽柔脸色悚地一变,吓得回神,她疯了,生死关头,她还在想钱,可是——她又犹豫了,她招惹了这桩要命的事,若她不慎出了啥意外,留下这些钱,弟弟至少能生活,能上学,能不看他人眼色过日子。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汤绍玄,“扔,我马上扔。”
她当然明白他要她扔到万丈深崖下,让人找不到,才不会出乱子,所以她快步抱着布包跑到她原本要替他毁尸灭迹的山崖边,以眼角余光往后扫,确定没人,她心中窃喜,在丢包前一手迅速抓了那只装了银票的荷包塞入怀中。
死人钱又如何?能让弟弟好好过日子,只要不杀人放火,她什么事都肯做,何况,死掉的人也用不上银钱了。
她想得很美好,但一回身,汤绍玄竟然就站在她身前,距离只有一步,她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步,然后她身子一摇晃,竟然踩空了!
夏羽柔吓得伸直手要抓住他,她也真的抓到他的手,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想到他竟然冷血的要甩脱她的手!
她双手紧抓住他的右手,感受到崖下吹上来的冷风,她小心的用眼角余光往后看,看不到底啊!
“呜呜……”她眼眶泛泪的仰看汤绍玄,“汤爷!你千万别放手啊,我不想死——”
“不听话的人,发的毒誓便是笑话。”他冷冷的说。
他看到了!
夏羽柔后悔了,顿时哭得涕泗纵横,“呜呜呜,我错了还不行吗?汤爷你拉我上去,我立刻将钱包丢下去,真的,我发誓,你再信我一次吧。
“我不能死的,我还有弟弟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汤爷……”她抽了抽鼻子,哭诉起来,“你早膳的饭菜也都是我煮的,我死了,你哪儿吃这么合你胃口的早餐?呜呜呜,我还有很多私房菜,我可以一道一道慢慢煮给你吃,都不要钱的,虽然我真的很需要钱……”
夏羽柔误打误撞地提到一个重点,汤绍玄出身显赫,养尊处优,让他嘴巴极刁,他来到青雪镇一年多,唯一能让他称得上满意的饭菜,还真的只有她的早食铺里的,若不是她只做早膳买卖,他三餐都会在她的小店里解决。
想到这里,他再看看还在叨叨哭诉的小娘子,他随意一拉。
夏羽柔没有准备,他也没在怜香惜玉,这轻轻一拽,她踉跄的往前两步就扑跪在地,脑袋还有一些空白,但一看到怀里鼓鼓的小荷包,她马上掏出来,转过身,连站起来的动作都省了,直接用力丢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荷包消失在崖下。
汤绍玄走过她身边,夏羽柔顿了一下,连忙起身,软脚的差点又摔倒,在颤巍巍的站直身后,她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水鼻涕,挤出一个笑容,“阿柔谢谢汤爷的救命之恩。”
他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转身就往林子外走。
夏羽柔虽然逃过一劫,但她知道她的小命仍系在他身上,与他打好关系是绝对必要的,因此就算他不说话,她也急急收拾好稍早前落下的竹篮,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说起比较安全的话题。
“今天的早膳,汤爷喜欢什么呢?我还没完全准备好,待会儿回去,我可以赶快张罗是不是?”
她叽哩呱啦的提了不少菜色,但始终给她看后脑杓的男子没吭一声,脚步不停。
啧!让他跩,以为她想伺候啊?这不是被迫吗?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她踢到一颗半嵌在土里的小石头,险些跌倒,直觉的往前抓东西要稳住自己,没抓到不说,头还先撞向某人硬梆梆的后背,撞得额头生疼。
汤绍玄却无感的再往前走,让她连个可以支撑的东西都没有,在往前扑腾几下后,砰地一声趴地,吃了几口雪。
她的脸离某人的靴子可近了,惨跌的她抬头往上看,就见他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俊颜还是冷冰冰。
要他伸手扶起自己显然不可能,她认命的起身,将掉出竹篮的笋子捡起来,看看手有点小擦伤,再拍拍微脏的衣服。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就见他仍一样凉凉的看着自己,她僵在原地不敢动,不是改变主意想杀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