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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不是茗瑶吗,来,跟我来。”那醉汉笑道,眼睛都没睁开说了这话。
应当是认错人了,崔岫云冷眼瞧这人,正在蓄力,就这么一抽回,那男人一扯,活生生扯坏了她衣袖,露出半截手臂,那男人还抓着她手腕不放。
男人慢慢睁开眼,撞入眼帘的却先是那半截手臂,平滑白皙的手臂外侧却是掌心大小的一块烫伤疤痕,崎岖坎坷得将他的酒吓了半醒。
他骂骂咧咧道:“你这女人专吓唬人来的吗?”
不少人被动静吸引了目光,崔岫云将破损的衣袖勉强覆盖在手臂上,却全然遮不住。她低着头悄悄瞥,见到周围人不少的目光。
脑海里闪过从前在宫中被故意淋热水的画面,在学堂时不小心露出这疤痕时,被好事的人抓着手臂给所有人看。
奚落,惊骇,可怜,都是和现下周遭一样的情绪,让她呼吸急了几分。
那男人一时还忘了松手,她捏紧了拳头想抬腿踢过去。
“别动。”
发了力的手臂锁住了她的肩,赵钦明闲出的手将那男人的手腕掰翻折过来,那男人大叫两声被赵钦明扔到了一边。
他把披风从自己身上取下,递给她遮手臂,她慌忙接下。
醉汉被同行的朋友带走,他们赔了礼,崔岫云一言不发就转身离开。
方才拉扯的时候,那醉汉的指甲在她手腕上划出了血痕,赵钦明看她在门前站定平缓呼吸,走过去道:“手伸过来。”
“我不。”她转身
赵钦明不想与她废话,正要直接伸手,被赶上来的姜笙拦住。
姜笙道:“天色不早,我先带崔司正安顿吧,伤势我来处理便好,殿下不必担心。”
说着姜笙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崔岫云捂着自己的手臂转身就走,没跟赵钦明再说话。
姜笙看她那样子,轻叹一声对赵钦明说:“殿下,女子身上的疤痕总是不想给人看的。”
“从前那伤……”还是他给上药包扎的,赵钦明咽下了这半句,转脸说,“你手背上的疤我也常见。”
“不一样,我是殿下的臣子,但崔司正……”姜笙犹豫了一下,也咽下了半句话,方才在京兆府她看到崔岫云听到赵钦明在等她时那一抹悄然而逝的欢喜,想到初见时两人的样子,有些事便也看得半明白了,但此刻她不知该不该说得明白,便道,“算了,殿下不明白。”
赵钦明拧眉:“最近你也越发不恭不敬了。”
“公事上,臣忠心无二,但这是私事,恕臣无礼。”姜笙撇嘴,用手中的剑靠了靠赵钦明肩膀,说“走了”,便也转身离开。
一个比一个无礼。赵钦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冷哼一声拔腿就要走,又发现自己错了方向,又铁青着脸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