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竟然,连敷衍他一句都不肯么?
风声呜咽,廊下昏暗的六角莲灯幽幽打着摆子,曳出片片凄寒的影。
祁承懿努力压住喉间的哽咽,动了动唇:“我知道了,父亲。”
望着他与青松离开时的背影,祁昼明眸光闪烁不定,目露思忖,眼底阴云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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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懿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得飞快,似乎这样就能甩掉满心愤懑和不甘。
青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除了偶尔提醒他一句小心脚下,任何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也觉得大人对懿哥儿的态度太冷酷了些。
懿哥儿年纪小,有这样的念头很正常,可大人非但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反倒冷言冷语一番。
要他说,大人对懿哥儿,还不如新夫人。
可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念叨,若说出来,只会惹得懿哥儿越发伤心。
刚跨过月亮门,祁承懿倏然驻足停下,转过身来时脸上还挂着斑斑泪痕:“青松,你去寻一架梯子。”
“梯子?”
青松不解:“懿哥儿,要梯子做什么?”
“你无需多问。快去找,找来后送回院子里。”
“那……”,青松目露迟疑,“我先送你回去,再去给你找梯子。”
“现在就去”,祁承懿固执道,“今日祖母寿辰,府里点一整夜的灯笼,到处都亮得很,我哪里还用你送。”
见青松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祁承懿又说:“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
青松自知拗不过他,无奈妥协。
临走前,他不放心地看了祁承懿两眼,见他已平静下来,脸上不再像先前那般带着明显的怒色,这才略略放心些许。
抿了抿唇,青松转身朝前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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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荣禧堂离开后,容因带着碧绡火急火燎地赶回了东院。
一路上碧绡瞧着她这副行色匆匆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发笑。
夫人见了大人,总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被拿捏的死死的。
好在大人似乎也并非当真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
否则此刻她便笑不出来,而是忧心不已了。
今夜太夫人寿宴她从始至终都侍候在夫人身边,自然看得清楚,大人如今待夫人好了不少。
想来还是她前次在大人跟前说的那番话的缘故。
她也并非有意替夫人在大人面前博同情和怜惜,只是想叫大人也能知道夫人的不易,多少也体谅几分夫人的处境。
再者说,夫人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闺秀嫁进府里,除她以外,一个知近的人都没有,本就不安。
更何况嫁进来没多久便出了事,于寒冬坠入冰湖险些丧命,紧接着又被大人吓得夜夜梦魇,接二连三地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