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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即便他不嘴上说着不肯,她也丝毫不担心他会冷眼旁观,全然不管她死活。
谁知她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那道稚嫩的嗓音脆生生道:“我能。”
容因一怔,低头去看。
小奶团子眸光灼灼,一脸认真。
“那便好”,祁太夫人慈爱地抚上他乌发,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
祁承懿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在屋里坐了一阵便待不住,叫上青松跑去外头喂院子里的红鲤去了。
他一走,容因便抿了抿唇,试探着问:“祖母,我瞧着您,似乎并不想让懿哥儿去江家……这是为何?”
她话音刚落,祁太夫人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
她抬起头来,眼神头一次显得冷厉:“因因,你不知道,江家那些人,个个都非良善之辈,揣着一肚子坏水。皆是些只认财名,不认六亲的主儿。到了江家,你可要处处小心,多留意些,莫让他们蒙骗了去。”
顿了顿,她又道冷声道:“因因,不拘告诉你,祖母曾立过誓,此生绝不再踏进他江家半步,此番若不是为了成全懿哥儿的心思,祖母决计不会让你带着懿哥儿去淮阳!”
容因眉心狠狠一跳。
江家难道与祁家也有旧怨?
可是,怎么会呢?
倘若真是如此,祁昼明当初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帮江溶月出走?
即便心底疑问不解,但她面上还是乖巧地点头道:“是,孙媳知道了。”
她心底原本就有些犹豫,担心去淮阳这一趟的功夫,邺都便会生出变故。
如今又有祖母这番话,容因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此番淮阳之行,定速去速回,决计不在江家久留。
*
江家派来送信的家仆当日便在祁家安顿了下来。
得知容因应允,隔日便可随他一道启程前往淮阳,那人顿时大喜过望。
祁太夫人担心江家恐会欺他们带去的人少,为难容因,特意多指派了些人替容因充场面。
不光府中的一干侍卫和家仆,还特意将身边的云溪暂时拨给了她。
说是出门在外,得用的人一定不能少了。
青松年纪小,不宜舟车劳顿,带上他不光照顾不了祁承懿,恐还需旁人照顾,最好是留在府中。
如此一来,只剩下宋嬷嬷一人照管祁承懿,而她身边也只一个碧绡,人手多少有些不够。
听她说完,容因便没再推拒。
祖母说的在理。
她在淮阳,人生地不熟。
若按祖母的说法,江家人也都不是好相与的。
多个人确实便多一分臂助。
淮阳距邺都,足有近五百里。
他们这一行,不止两三人,且还有祁承懿一个孩子。
如此一来,单从邺都到淮阳,便至少要走上三四日。
如今已近重阳,时值秋末,天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