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禾博乐的声音还透着一股透心凉,说得平淡,但却有股猛兽盯着猎物的感觉。
曲萧端过茶一饮而尽,擦了下嘴角道:“那个,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禾博乐放下茶杯,悠哉翘起二郎腿,食指摩擦着指腹说:“休息得未免有些早。”
大佬的语气很不和善,明显是要找茬,曲萧眸光动了动,赶紧道:“不早了,医生让我11点前就得休息,对了,我药还没吃,现在都感觉胸膛隐隐作痛,不行了,我得好好休息。”
说着,曲萧还装模作样捂着前两天被车祸撞得最严重的胸膛,他不知道自己装的像不像,但禾博乐深深看了他几秒后没再为难他,转过挺拔的身姿去了驾驶座。
曲萧回到单间先洗了个澡,又给左胸口的烧伤上了药,最后再躺上床,不知是不是安神茶的功效,一夜无梦,睡到了自然醒。
第二天,曲萧把拍到的车牌号拿去上诉,结果不出意料,他没有上诉成功。
他也不气馁,要是这么容易抓住疏瑟的把柄,他上一世也不至于惨死。
接下来的几天,疏瑟没有再来干涉他,曲萧乐得自在,但却意外接到了胡兰的电话。
曲萧犹豫了几秒,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不是想象中女人尖锐刻薄的辱骂声,而是温柔细语的关心:“小萧啊,你说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工作咋就不跟妈妈商量一下呢?一个人在外面累不累?要不休息两天,回来妈妈带你出去玩?”
曲萧晃了下神,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母子情深,可听到后半段话,曲萧微愣的神色逐渐暗沉,漂亮的淡蓝色眼眸仿佛也染上了死寂。
上一世,他就是被胡兰以游玩的理由骗去生命,现在又故技重施,看来疏瑟是黔驴技穷了。
曲萧眼眸下沉:“没空。”
电话沉默了一会,女人露出真面目:“你这个混账东西,劳资好心带你去玩,你还不领情,真是白养你二十多年,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除了吃我的用我的。。。”
“啪。”曲萧挂了电话。
刚想将胡兰的电话拉黑,忽然又想起他还没让胡兰的梦想破灭,关系还不能断得那么干净,或许以后还有利用胡兰的地方。
面对胡兰一个又一个打进来的电话,曲萧选择关了机。
这周六,曲萧如往常一样上班,上次出了车祸,他现在过斑马线都谨慎了许多,直到看不到一辆可疑的车辆才快速穿过马路。
他刚走近茶楼门口,一抹人影冲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眼疾手快缠住曲萧大腿开始哭爹喊娘:“哎哟,你这个不孝子唉,你怎么这么狠心抛弃我们老两口唉,我好可怜啊,好可怜啊!”
第10章约吗
曲萧皱眉看去,是胡兰。
女人不像往日那般穿得周正,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堪,脸上也不知去哪里抹了黑炭,黑发凌乱披散,整个脸型愈显消瘦,好像受尽了虐待,看上去凄惨至极。
曲萧动了下腿:“你干什么。”
女人瞪着一双眼睛,凶恶道:“好你个龟孙子,居然一个人跑来沪城逍遥,老娘好心带你去游玩,你还不领情,不让老娘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胡兰抱得更紧,许多污泥脏油都擦在了曲萧的西装裤上,女人还扯过西装裤狠狠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大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不孝子,我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有出息了就不管我这个老婆子,把我一个老婆子丢在家里要死不活,大家快来看啊,看看这个不孝子的嘴脸。”
曲萧眉头深锁,面露烦躁:“放开。”
在女人高喝咒骂下,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些上班工作的也都停下来看好戏。
有的人看到惨不忍睹的胡兰,开始对曲萧指指点点:“这小子长得挺标致的,没想到这么没良心。”
“是啊,看他母亲都穿成什么样了,又烂又瘦,当儿子还在外面过得心安理得,我看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啧啧,我看现在的孩子就得当祖宗一样供起来,看看,老的都跪在他面前,小的还有脸在这站着。”
见周围人都在指责曲萧,胡兰幸灾乐祸的扬了下眉,更加肆无忌惮的谴责,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哎哟,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多么没良心,我们省吃俭用供他读书上学,他还要成天嚷嚷着出去玩,我这个老婆子不吃不穿的省点钱下来想带他去玩,结果这个不孝子又不去了,骂我们老两口不配,还说不认识我老两口,看看,我都养了一个什么畜生。”
曲萧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能将葬送儿子性命的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看来胡兰铁了心是要他死。
但重活一世,曲萧不会再任人摆布。
漂亮的眉眼微动,曲萧倏地弯下身,露出浅浅一笑,温柔的扶起胡兰:“这位女士,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儿子,我更不会让我的亲身母亲受这样的苦。”
说着,曲萧还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一笔笔以往兼职打工的赚的转账单:“你放心,我绝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让自己的亲身母亲出来蒙羞,更不会让亲身母亲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大家看看这些都是我给自己母亲转账的钱,我相信我的母亲生活一定很幸福。”
手机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上面全都是给“妈妈爸爸”的转账单,一页又一页,多多少少加起来也有几十万。
既然胡兰喜欢玩这一招,他奉陪到底。
众人的脸色不太好看,狐疑的看向这对疑是母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