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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妃一向深入简出,除了请安一般不外出招事,朱樱记得温妃出身并不高,能够走到正二品的妃位上,除了二皇子的受宠,恐怕也是有几分聪慧在里面的,以不争为争,才是真正上得了台面的戏码。
很快便有几个医女进了大殿,将各位主子挨个的带入内室查探。朱樱亦是坦然的被她闻了一圈便出来了,她出来便看到嘉元帝在打量着手上的香囊,而廖宝林颤巍巍的跪在大殿中央,不断的诉着冤屈。
最后只在廖宝林身上搜出一个香囊,香囊里不是干花,竟全是茶花花粉。
“皇上,嫔妾冤枉!香囊不是嫔妾的,嫔妾今日并未佩戴香囊的,红袖可为嫔妾作证啊皇上。”
身旁跪着是的侍女红袖一直在抖着身子抹眼泪,似乎被皇帝的怒意吓着了,话都说得含糊不清:“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开恩,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刚刚与廖宝林毗邻而座,如若她真的带着这样香气浓郁的香囊,自己没道理闻不出任何异样啊。如果是遭人陷害,那那人身上怎地又会一点痕迹都不留?
可嘉元帝认定了此事系廖宝林所为,自是十分震怒:“廖宝林心术不正,企图危害朕的皇嗣,朕身边是断断容不下这样的蛇蝎之人。来人,将廖宝林打入冷宫,别让朕再见到她。”
嘉元帝对此事已经盖棺定论,自是无人敢有异议。
这番重话不仅是在警告整个后宫,也是在告诫皇后。朱樱倒真有些同情姜皇后了,虽为皇上的结发之妻,但姜氏一族盘根错节,皇帝必然不会任其发展。虽在嘉元帝初登基之际襄助剿灭乱党立下功劳,但古往今来哪有朝代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皇后将门出身性格隐忍而强势,如今又生下大皇子,皇帝怎会不忌惮姜氏。大皇子是他的骨肉,他自是不会如何,只是这个皇后,即便有朝一日被架空了权利,嘉元帝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朱樱暗暗想着,其实皇后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又能如何。帝王之心,向来莫测,帝王之情,从来寡薄,是由不得这些痴女人做片刻美梦的。
万寿节之后,皇后遭到冷落,她亲手举荐的张若萱张宝林却大放异彩,盛宠空前。而兰心堂里的朱美人的荣宠也仅次于张宝林,同样引得各宫眼红。
最近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太多,朱樱一直来不及将整个逻辑完整的理顺,此刻留下百合,细细梳理着这些:“最开始便是我回兰心堂路上听到宫女惨叫,紧接着琦贵嫔小产,林昭容与萧婉仪遭到贬斥,痛失两子皇上却不重罚。再到琼花园事件,梅更衣陷害我,淑妃顺水推舟,贤妃却无意间帮了我一把,对梅更衣落井下石。最后梅更衣遭到贬斥。再来便是万寿节二皇子过敏事件,廖宝林被打入冷宫永远无法翻身。”
“百合,你觉不觉得这些事情里都透着些诡异?”
“禀小主,奴婢觉得万寿节上二皇子过敏一事,廖宝林确实冤枉。”百合思量着开口,“奴婢那晚就在主子身后,廖宝林一直在坐席上并未离开。奴婢也并未闻到过茶花花粉香气。”
“好了,我们也别胡乱猜测了,悄悄让兰湘打听打听琦贵嫔与林昭容萧婉仪之前可有嫌隙,其余的,咱们多加防备就行。兰心堂的宫人,给我看紧些,别叫任何人惹了事。”
“是,主子。”
至于万寿节她一个荷包就压过淑妃琴艺的事情,朱樱叹了口气,淑妃多疑,看来非得出面再演一演了。
“娘娘不生气吗?那张采……张宝林在万寿节上可真是出尽了风头,竟还学娘娘一样想用舞技获得皇上的青睐,要不是娘娘正怀有龙裔,才不会让个小小的宝林抢了风头!”莺儿有些替自家娘娘愤愤不平。
“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宝林,不值得本宫放在眼里,况且,经此一役,咱们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才真叫没捞着半点好处。”张贵妃品着小厨房新做的糕点,笑得十分妖娆,“这紫薯牛乳糕甚合本宫的心意,送些给翊坤宫的淑妃尝尝,淑妃妹妹心里苦……”
“是,娘娘。”莺儿虽然不大理解自家娘娘,还是规矩的送了过去。
这紫薯牛乳糕紫色纯正鲜亮,储秀宫的小厨房别出心裁的做成了梅花五瓣的形状,中间加了层乳白色的牛乳糕,乳香和紫薯融为一体,入口速溶齿颊留香。
“娘娘,虽说奴婢刚刚先尝试过,但娘娘到底怀着皇子,体质有别,怎就不加以防备呢?”月圆见自家娘娘吃得津津有味,有些着急。
“万寿节一役,还有谁看不出皇上对于皇嗣的重视?张贵妃是这样不长脑子的人吗?这盘紫薯牛乳糕送得这样明目张胆,不过是与本宫示好,希望本宫同她一起对付皇后娘娘罢了。”淑妃配着酸甜可口的果露,只觉十分合心意,“让小厨房也学着做些吧,皇上应该喜欢的。”
月圆下去吩咐了,花好却不明白主子心思:“那娘娘准备同贵妃娘娘联手吗?”
“联手做什么?兔死狗烹的事这宫里还少吗?张贵妃有野心,有太后偏袒,可皇上的心思尚不明确,本宫何故要为他人作嫁衣裳?”淑妃勾唇笑了笑,一方的筹码是大皇子和姜氏一族,一方的筹码是即将出世的皇子和大公主,以及太后的亲眼有加,倒真算得上势均力敌,押错了便是万劫不复,那她何不静观其变?
“小厨房里新酿的果露味道不错,给张贵妃姐姐送点过去吧。”
“娘娘,兰心堂的朱美人来了。”月圆回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