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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又是偷袭?陈政是长了个猪脑子吗?竟然连败两次!赛罕都已经夜袭了一次,他就不能提高警惕?!”
大殿内回荡着刘昱瑾的咆哮,丞相马安国躬身站在一旁,几个被招来的将领们各个面面相觑,不敢言声。他们都是刘昱瑾的心腹,有的是从南方调来,也有的是直接被他在藩地拉拢的。
最后还是马安国仗着老资历,出面说道:“王上莫怒。陈政虽败,但并未丢城。”
谁料这话好似火上浇油,刘昱瑾骂道:“你们拿本王当三岁小儿吗?没丢城?罗水城内三万精兵,这样的城要是丢了,我整个鲁国也可以丢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也交了……”
“王上!”马安国急声打断刘昱瑾。
刘昱瑾愤怒地闭了嘴,这才没将赎城金三个字说出。若是让外面知道藩王质疑属下是不是交了赎城金,者若传到南方,多得是人想要借此做文章。
刘昱瑾蛰伏这么多年,一朝登上王位。心道刘豪那年老困匮之辈都能当好鲁王,而他如此年轻,鲁王形势也颇好,怎么可能治理不好藩国。
“胜负乃兵家常事。”马安国低声道,“不如等陈将军回来后,王上亲自问他罗水一战到底如何。隔着这么远,从罗水到靖阳消息总归有传岔的时候。”
刘昱瑾一挥手,咬牙道:“就依丞相所言。”
鲁王心情不悦,整个王宫中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生怕触了他的霉头。颜若彤面露不屑之色,就这样的气量还要与老鲁王比,真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天气渐渐转冷。
整个王宫都笼上了一丝肃杀之气。鲁王宫本就不似南方行宫那般华丽,此刻更显庄重
“没想到老天爷竟然帮了他一把。”颜若彤席地而坐,身前的矮几上摆着一壶好茶。通过身旁的回廊,抬头便能望到那一碧如洗的天空。宫里的花草树木有匠人精心养着,倒还能见到颜色。
这样开阔之景,却没有令她高兴多少。
“快入冬了,赛罕的攻势也会随之停止。”颜若彤冷笑,“可惜啊,不能让他再尝几场败仗的滋味。”
心腹宫女替她续上茶,低声道:“王妃,公孙府里的那位已到清河镇了。”
颜若彤早就知道刘昱瑾与公孙世家勾结上了,讥讽道:“他们还真够心急的,风雨无阻的赶路啊,我倒是挺想见见那位公孙妹妹了。”
“王上给萧将军追封的折子已经快马往南边送了,您说那边的皇上会批吗?”心腹宫女有几分担忧,“咱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打探到萧将军的行踪,林世山那里也查不出什么,难道萧将军真的……”
“不可能!”颜若彤果断否定,“他不会死。”
“可奴婢见到宫内的几个越骑兵脸色很不好,他们似乎是信了王上所说。”
“他们就算不信又能怎样?这一百个人,还能翻出花来?”
宫女带来了不少外面的消息,此刻又道:“最近说来也怪,咱们王上打输了好几场,那赵王竟然赢了不少。”
“哦?”颜若彤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胜仗。东望换了一位守将,听人说比之前的几任有血性,但也是个沉稳之人,听说是粮官出身,名叫王泰。他倒也没敢发兵去攻打大的城池,而是将东望周边被赛罕夺去的不少小县小镇又收了回来。短短数月,赵王在甘州之势竟与赛罕从原先的三七之分变成了五五之分。”
“东望?”颜若彤不由蹙眉,“那个地方是不是离靖平很近?”
宫女点头:“正是。您不记得了吗?三年前还是先王点的萧将军的将,率领人马将靖平从赛罕手里夺了回来。那时先王想要联合赵王一起,一扫甘州赛罕势力,奈何赵王没答应,这才止步靖平。如果当时是东望的守将是这位王大人,如今甘州怕已经收复了。”
颜若彤脸上神色变幻,突然道:“让本宫兄长近日找个时候入宫!”
“是。”
颜若彤自幼长在北方,虽不像常年旅居之人对北方各地那般熟悉,可几个重要的城镇还是知道的。
东望离靖平不远,而宣城离东望不远!二哥曾派家中死士前去宣城,至今未有消息传回。颜若彤直觉这三座城中定发生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
“你想查靖平?”颜家二公子第二日便入宫了,听到妹子的请求后,颇为诧异,“靖平里驻扎的全是越骑兵,咱们的人不好混入啊。”
颜若彤给了他一份名单:“混?我们要正大光明的去!这是我们在朝中安插在刘昱瑾身边的人,让他们上疏令刘昱瑾下王令派人去靖平,难道靖平的人连王令都不管了吗?到时候随行中人里安排几个咱们的人便是了。”
“妹妹好计策。”颜二喜滋滋的收下名册,只是不解道,“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靖平?薛景之那厮油盐不进,去哪儿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东望都握住了整个甘州一半的势力,咱们的人陷在了宣城,这么重要的事哥哥竟然没有告诉我?!”
颜若彤语气轻柔,可颜二却不由打了个寒颤。
自家妹子他是知道的,当年如何讨得老鲁王与王妃的心喜,那般手段,他自认不如。颜若彤模样动人,在外人看来一向温婉懂事,哪怕是对待宫中下人也一向宽和,不论是长辈还是身边之人都颇为喜欢她。她若是费了心思想要亲近谁,十有八九都是能成功。反正颜二觉得这世上,她妹妹这讨人喜欢的手段就在两个人那里碰了钉子。
一个是萧慕延,一个是刘昱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