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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缉令啊……你玩忽职守,一个月的路程走了快俩月,只要被责罚的……”快进入梦乡的风珏茗大脑只能维持低速的旋转,是以对这句话也没有多大感触。
“呵呵,你还是睡会儿吧。”霍白安不再多语,将风珏茗抱进马车内,盖上了薄毯。继续架着马车一路向北走去。
一连赶了三天路,才见到新的城郭。二人将马车卖掉,另买了两匹马。找了家客栈,霍白安见风珏茗眼下的青印子,心疼不已。连忙要了客房让风珏茗休息会儿。只是待二人洗漱完后,风珏茗依旧强撑着精神,死活不准霍白安离开她的视线。
霍白安笑了笑道:“我也要休息啊。”
说罢,报了床被子亦如在霍府时往地上铺。如今天气虽转暖,但地上还是有凉气,而且连日赶路,霍白安也很是疲惫。
风珏茗努努嘴,看着霍白安打地铺的背影,小声道:“非常时期,你就睡床上吧……”
霍白安回头一笑——麻利的将被子往床上一扔。
这几日风珏茗一直处于戒备状态,瘟疫传播的速度远比她想的要快,灾民数量不断增多。二人一架马车在小道上行驶,几乎每隔一段路就会遇到几个亡命之徒。虽说对付那几些个流民于风珏茗来说小菜一碟,可架不住频率高人数多,如今的她早就筋疲力尽了。双眼不住打架,与霍白安说了那句话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霍白安靠坐在她身旁,只是那样瞧着瞧着,嘴角凝着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挨着风珏茗躺下,她微微侧了身,长发洒在他的胸膛,小脸也蹭啊蹭的寻找舒服的地方,终于埋首在他的颈窝,呼吸的热气扑打过去,不多时便睡熟了。霍白安忍了一会儿,但脖子处痒痒的是实在是令他无心睡眠,便翻了个身,谁料风珏茗本就紧挨着他,如今他朝内一翻,二人脸贴的极近。霍白安全身一僵,好一会儿,风珏茗并没有动静。呼吸匀长有力,嘴角微微翘起,她睡得正香呢。霍白安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风珏茗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努了努嘴,那模样霎是可爱。霍白安又坏心眼刮了下她的鼻梁,风珏茗闭着眼睛抓住那只打扰她熟睡的大手。霍白安一惊——醒了?
风珏茗似乎觉得自己胜利了,就那样抓着霍白安的手,熟睡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看来还是没醒。
霍白安笑了笑,轻轻啄了下她的嘴唇,伸手搂紧了她,阖上眼眸,期待着能进入风珏茗的梦乡中……
第二日一早,风珏茗迷迷糊糊地醒来,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丝枕头上的余温证明着霍白安昨晚睡在这里。
同床共枕啊……
一觉醒来的风珏茗脑海中已经被这四个字完全占满了。她每次刚睡醒时就会变得特别呆,当初在风府时,翠竹也只能在风珏茗刚睡醒的那一会儿哄她喝药才会成功!
“洗洗脸准备吃早饭了!”霍白安推门进来,终于让风珏茗呆滞的脑袋高速转动起来!
脸腾的红起来,垂着脑袋,随意应了句:“嗯嗯,我知道了!”
过了会儿,霍白安端着早饭进屋,风珏茗正坐在铜镜前束发。离开宁州后,她是怎么简单怎么收拾自己,一般女子向来注意发鬓的花式,她倒好简单挽了个鬓了事。对此,风珏茗自是有说法的——方便打架!
“你一大早……出去做什么了?”风珏茗咬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霍白安只等她将口中物咽下去,才不急不慢地拿出一张纸。风珏茗正准备喝粥,霍白安连忙按下她的手:“看完再喝。”
风珏茗狐疑,倒也先打开了那张纸——愣住——
她迅速将纸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反复阅读,又揉了揉眼睛,嚷道:“这是真的?!这……”
霍白安伸手擦着她嘴角的包子屑:“黑字白字难道还有假。”
风珏茗盯着那张通缉告示,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嘿,这可有意思啦,四品大官儿还没当上摇身一变就成了通缉犯了?!”
原来当年花魁一事真有内幕。吴文清花了大代价从当时卷进那场案子的人口中探知,霍白安替太子顶罪后,上报说花魁已死。太子虽伤心不已,但也知道不过是个女人,为了大业也只能如此。
可谁知,霍白安竟然耍了一招瞒天过海,偷偷用一位天牢里的死刑犯代替了本应该被暗中杀死的花魁,将她藏到别处。
“陛下您如此信任他,他却欺上瞒下!您素来宅心仁厚,如果霍白安真心不忍杀那女子,如实上奏便是,想来陛下也会将其暗中带到安全之地。可霍白安却私自行动,隐瞒不报。这般居心……莫不是想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要挟……?”
要挟?他要要挟自己?梁元穹的心陡然乱了。当初与齐王争花魁,是他这辈子来最不理智的事情,也是唯一的污点!多少英雄因美人折腰,那花魁乃绝世女子……一时间,将他冲昏了头。幸亏霍白安是当时太子阵营中唯一保持了清醒头脑的人,所以他才会将此事交由霍白安来处理……
难道……他和那女子之间……
往事已矣,无处追查。也正因找不到出当年真相,梁元穹的心更乱了。
“霍白安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素来看重‘仁’字,当时情况危急,他如此处理也没有犯大错。”梁元穹如此说着,也不只是要说服他人还是说服自己。
吴文清心底阴笑,表面上依旧恭维着新皇仁慈宽厚。可他知道,猜疑……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