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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馨看看倒在地上的晏容复,没好气的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头:“平时就瞧他不顺眼,没想到他竟不知死活,寻这个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不收拾他,还真对不起我自己。”
“木头,把他给我扔池子里喂鱼去。”
被唤作木头的少年额上隐隐出了一滴冷汗,低声说道:“小姐。。。。。。怎么说,他也是二姑爷的弟弟,今日又是二小姐大喜的日子,可别把事闹大了。这时候把他扔池子里去,不淹死,也会泡出病来。。。。。。”
蓝馨叹了口气:“行吧,给我把他的双手反缚,嘴也给堵上,挂到园中最高的那棵老榕树上去,藏密实一点。”
木头听了,颇觉为难,但看四小姐一瞪眼,又不敢再不听,只好依了她的话,绑了晏容复,提着他纵身飞上了最高的那棵老榕树,让他横腰挂在树上的粗枝上。这里被树叶密密遮住,最不易被人发现,晏容复被堵了嘴,又发不出声音,反缚了手也不敢乱动,想来是一番好折磨。
蓝馨拎起一边的灯笼,在树下好好的欣赏了一番,才道:“好了,咱们回院吧。”
到了第二日,王苏苏一早领着新入门的正夫来向娘和各位爹爹奉茶,一家人乐呵呵的欢聚一堂,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到园子里去赏菊花饮菊花茶,众人便浩浩荡荡的到了后花园,正在那棵老榕树下摆席。
木头立在蓝馨身侧伺候着,却总是心神不安,想往榕树上看,突然脚上一疼,一看,却是蓝馨下了狠力在踩他,她面上却是神色泰然的低头饮茶。
王家人在下边其乐溶溶的欢聚,树上早已醒来的晏容复却是倍受煎熬。
树上的虫子早已经钻进他的衣裳噬咬,他却不敢乱动怕摔下树来,更糟的是人向下挂着,腹部正好顶着树干部位,已经尿急到不行。只得费尽全力,想吐出口中的布团。努力到面红耳赤依然没有成效,觉得就快憋不住了,心中不由哀求王家人早些散去,免得他现丑人前。
但却无人听到他的哀求,过了一阵,王家老六王颜宝便有些奇怪的说:“下雨了么?”
王家老五王秋鹿皱着鼻子一闻:“怎么一股骚味?”
众人抬头看去,终于发现了被挂在树上的晏容复。
晏容复被解救下来,羞愧到连头也不敢抬,浑身直哆嗦。
王夫人皱起眉头:“岂有此理,贤侄在我府中竟出了这等事,可记得贼人的长相?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晏容复一味的哆嗦,低着头目光轻移,看见了蓝馨的鞋尖,她一如往日爱穿蓝色的软底绸鞋,晏容复并不抬头,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天太黑。。。。。。没,没看清。。。。。。”
蓝馨面无表情,木头心中却是大松了口气。
王夫人又忙让自己的第六侍,擅长医术的颜喻林来给晏容复看诊,到底是少年人,虽然有些紧张疲累,却无大碍。便吩咐人扶他下去洗漱更衣,进些汤粥。
等到晏容复安置下来歇息,晏司青却推了门进来探望。
他面含着和绚的笑容,温声道:“二弟,觉得如何了?”
晏容复此时仍是羞于见人,微有些尴尬的回道:“没有大碍。”
晏司青停了一阵,又问:“果真没有看清贼人面目?”
晏容复浑身一抖,他这个大哥极为可怕,自糼便能洞悉世事,自己撒谎没有一次能瞒得过他,受过几次教训后,晏容复已经不敢在晏司青面前撒谎,但这时仍是壮了胆子,坚持道:“果真。”
晏司青出乎意料的不再追问,只道:“你若愿挨,我倒也不介意。”
晏家兄弟愿意隐瞒真相,但王家也不全是瞎眼人,木头在后花园的神不舍,和晏容复停在蓝馨绣花鞋上的视线,归结起来,王夫人同几位夫侍心中都有了谱,均觉着蓝馨如今无法无天,要好好管教一番,便命人去寻了蓝馨来,预备来个三堂会审。
这边蓝馨却在手上不停的收拾金银细软和衣服,足足打了两大个包袄。
一面又去吩咐木头:“去把陛下所赐的那两匹千里追风马套辆轻便的马车,停在府后门口等我。”
木头不解其意:“小姐,那两匹马夫人极喜欢,断断舍不得拿来套马车的。”
蓝馨哼了一声:“物尽其用才算有所值,天天闲养着摆看有什么意思?合该拿来给我出远门用。”
木头呆住:“出远门?去那?可得向夫人和各位老爷报备。”
蓝馨停下手中动作,直起身来看他:“木头,听好了,这次咱们干的事,娘和几个爹爹都是人精,现在必然已经知道真相。”
木头呆呆的啊了一声。
蓝馨道:“你跑不了一顿好罚,我也要被押着去向那讨厌鬼致歉,想起来。。。。。。真不情愿。反正,我在国都也呆腻了,所以我决定留书出走,在外边玩一大圈再回来,到时谁还记得这事?”
木头唬了一跳,连忙摆手:“使不得,小姐。”
蓝馨眯了眼,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你可知道,你可是起过誓,要一辈子做我的奴才伺候我,怎么,不听话了?”
木头说不出个好理来,只抿了抿嘴,流露出些倔气:“这个不成。”
“好吧,”蓝馨往榻沿一坐:“那么你就去向我娘和爹爹们报信好了,不过我告诉你,这次我走不成,总有下一次,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凭你也不能时时看得住我。到时候我连你也不带。”
木头微微瞪大了眼睛。
蓝馨又道:“到时候吧,我一个人在外边,吃不饱啦,穿不暖啦,被人欺负啦,你都护不到我,你真的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