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以诚闭上的眼睛。
千越的吻落在他的眼皮上,对不起,他说,对不起,还是有事,瞒了你。
千越在以诚的身边躺下来。
以诚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那一天,是十一月十二号。周四。夜里降温。
那一天,以诚,走了。
但是,千越,没有。
救了千越的,是陈向东。
千越问他,“为什么,陈医生,为什么救我呢?”
陈向东说,“我想,是以诚舍不得你陪着他去吧。以往,我查完房之后是不会再回头去病房的。昨天晚上也不知怎么的,心里老好象有什么事,非得回头看看才行。千越,也许是以诚在冥冥中提示我的,是以诚的意思千越。”
千越看着头顶那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日光轻轻地在那一角打上一朵阴影,又是一天,新的一天,只是生命里不再有那一个人了。
千越忽然地笑了一下,他说,“陈医生,你知道吗?其实,人跟人,并不能完完全全地相互了解,即便是感情再深的两个人,也不能。现在我才发现,我并不完全了解以诚,以诚,也并不完全了解我。”
陈向东说,“是啊,是这样的。我明白的千越。你只要记得,以诚有多爱你,就行了。”
千越说,“我记得的。会一辈子记得。”
死亡证明,是陈向东签的。
有护士提出置疑,这样的病人,本不会突然死亡吧。而且,那个沈千越,怎么会同时自杀呢?是不是,该报个警。
陈向东说,“有什么问题,我负责。对是以诚,其实,这样,最好吧。”
两天后,是以诚被火化。
征得家人的同意,千越带着他的骨灰去了以诚的老家,吉林。
走之前,千越把那两条小鱼托给了宁可。两条小鱼长得好极了,圆鼓鼓的身子,大大的尾巴。千越说,“姐,麻烦给换个大点儿的鱼缸吧。”
那位护士,考虑再三,还是报了警。N城警方,开始通缉沈千越。
很快,吉林警方抓到沈千越。
在松花江边。沈千越的脚半浸在冰冷的江水里。
火车,到达N城车站。
千越也结束了他长长的讲述。
陈博闻与李炽都没有作声。
千越突然微笑着问:“警官,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一切都讲出来吗?”他转头看着窗外,暮色里,一片灯火,已是瓜州。
“因为,我想,告诉别人,让多一点的人知道,以诚哥,他有多好,他有多该在这个世上,好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