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菇去年就已经寿终正寝,就埋在后院的松树底下,现在代替冬菇看家护院的是一条猎狮犬,这狗子耳朵灵敏,脑子也聪明,靠声音就能分辨出进车库的是谁的车,要发现不是家里人的车它就狂吠,看见不熟悉的陌生人就发出威胁的低吼,它的小弟比格犬和杜宾就跟在后面呐喊助威。
李衾拎着外套跨上台阶,摸摸猎狮犬的脑袋,取笑它:“傻狗,你昨天藏在花园里的骨头棒被你小弟刨出来啃掉了,连这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看门。”
猎狮犬嘤嘤叫着,尾巴摇得像螺旋桨,马上就要起飞。
拿新骨头棒出来喂狗的果果靠在玄关处看自己母亲笑话狗子,一脸无语:“我听卓娜阿姨说派对要开到凌晨,您这么快就回来啦?”
“你老母亲我一大把年纪了,”李衾进门换鞋,“跟你们年轻人比不了,还能嗨到三更半夜,你妈呢?”
果果伸手一指客厅的方向:“您家属不遵医嘱,没好好吃药,被您大女儿押着在那灌呢,您快过去瞅瞅吧,我看她都快哭了。”
李衾拍她手:“没大没小,不知道喊妈也不知道喊姐。”
果果笑着躲到一边:“哎呀!糯糯就比我早几分钟出生,要是剖腹产说不定我就是姐姐了。您家属就更不用说了,我们喊她一声妈她得吓死,胆子小着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都板着脸,她怕你们。”当妈的怕女儿,这情况也少见,偏偏自己家就这样,尤其是三个女儿都长大后,沈岸香跟她们独处都紧张,女儿说什么她都得听。
“谁让她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们,又不肯好好吃药,她一撒娇您就没辙,这招对我们可不好使啊,装可怜也没用。”
女儿大了,都特有想法和主意,李衾也管不了,沈岸香怕女儿也是有历史遗留原因的,这就更不好管,再者她总是不遵医嘱这个也该女儿们来治治,李衾说她不听,话说重了她就装可怜,李衾哪还忍心,都没底线了。
换了鞋来到客厅,就看见糯糯抱臂站在那盯着沈岸香喝中药,一口气灌下去,碗底还剩下一点。
糯糯冷声道:“喝完,不许剩。”
雪糕歪在沙发上假装玩手机,却悄咪咪抬眼往这边瞟,很幸灾乐祸。
沈岸香乖乖听话把最后那口喝完,糯糯才缓和了紧绷的表情,接过空碗:“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肯好好调养,含姨也白操心给你开这些药,下回你再这样,就带你去伦敦跟我住,天天盯着你把药喝完。”
沈岸香被训得大气不敢出,见李衾回来了就投过来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李衾表示爱莫能助,糯糯发起火来她心里都有点发怵。
“母亲回来了。”糯糯和雪糕齐齐向李衾问好。
李衾在沈岸香身边坐下,擦过手拿了一颗果脯喂给她:“良药苦口,忍着点,还剩三天的量就喝完了。”
沈岸香吃了果脯,手却暗地里伸过去拧了把李衾的胳膊,让你不帮我说话,害我被女儿训,今晚睡沙发,不许上床。
李衾表情扭曲了一下,疼的。
她抓住沈岸香使坏的手握着,还是有点凉,不过比以前好很多,以前这双手都冷得跟冰棍似的。
“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沈岸香把茶几上那兜果脯都拿过来抱在怀里,被糯糯瞪了一下,她又不舍的慢吞吞放回去,视线还粘在上面,怎么果脯也不让吃了。
李衾看她被女儿管得死死的,实在可怜,就把果脯拿过来给她,又给了糯糯一个“放心,不让她多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