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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躲了会儿,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她又不是偷偷来的,分明是萧言舟传召,自己无论如何,也该光明正大些才是。
这么想着,她又挺直了脊背,踱回御书房门外,在廊下静立。
里头的絮语渐渐停了,房门打开,臣子先后出来。
谢蘅芜低眉,蹲身行礼。
这些都是老臣,再好奇谢蘅芜,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有的直接略过她,有的则礼貌性地回问她一声安。
靖国公还有些别的话,在里头多留了一会儿,因而出来得最晚。
谢蘅芜抬目看过一眼,便低头柔声:“请国公安。”
靖国公停了步子,和气道:“谢美人安好。”
谢蘅芜讶然,起身道:“国公记得我?”
靖国公笑道:“谢美人不也记得我吗?”
谢蘅芜低目,轻轻道:“我以为宫宴时只是遥遥一见,国公并不会放在心上。”
“我虽不曾与美人说过话,我夫人却有。”靖国公说起国公夫人,语气柔和了许多,“美人是来找陛下的吧。”
谢蘅芜颔首,从袖中取出一个刺绣精巧的香囊:“劳烦国公替我转交给夫人。”
靖国公抬眉惊讶:“美人这是做甚……”
谢蘅芜笑着的眉眼落寞下来:“不瞒国公,我知道自己在这里并没有多么讨喜,但宫宴时,国公夫人却是第一个来与我说话的。”
“我很感谢夫人,这香囊是我亲自绣的,听说今日国公入宫,便劳您帮忙了。”
靖国公看着眼前女郎落寞神情,心头一动。
若是他的女儿还在,应该也这般大了。
她尚且年少,却如此敏感小心,靖国公感到些不忍。
他接过香囊,见其上针脚细密,走线流畅,绣样栩栩如生。这也不算太过贵重之物,又精巧无比,便应承下来。
“美人放心,我会交给夫人的。”靖国公将香囊妥帖收下,下意识想拍拍她肩安抚,又觉不妥,动作僵硬地收回了手。
“美人也不必太过伤怀,宫外之人至多见几面罢了,何况他们的喜欢,也并不值当。”靖国公说到最后压低了声音,谢蘅芜一怔,旋即莞尔福身:
“多谢国公。”
她看着靖国公走远了,这才往御书房里走去。
萧言舟已等了她一会儿了。
见她入内,萧言舟指尖敲着书案,似无意问道:“和靖国公说了话?”
谢蘅芜没想瞒他,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听到“香囊”时,萧言舟意味不明地眯了眯凤眸。等谢蘅芜说完,就瞧着萧言舟紧盯着她。
谢蘅芜小心翼翼问:“陛下,是有何不妥吗?”
她暗想也没多说什么呀,怎么会被萧言舟察觉呢?
萧言舟点了点头。
谢蘅芜面上镇定,心跳却快了起来。
只见萧言舟眉头紧锁,指尖在桌面上点了两下,沉声:“孤也帮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