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说着,在背后推了推妇人,妇人又上前几步,探身辨认着。
萧言舟与霍珩递了个眼色,后者取过灯烛,照向鸦影面部。
妇人惊疑不定地哎了一声,指着他道:“有点…有点像俺哥哥嘞。”
鸦影眸心微动,嘶哑着声音:“小一……”
妇人呀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俺小名,俺嫁人后,就没有人知道了。”
“难道你真的是……?”
谢蘅芜侧目,眼神询问萧言舟。
萧言舟看向霍珩,后者收起灯烛,将妇人拉回。
“人也见了,孤的问题,可以回答了吗?”
萧言舟淡声,妇人从其开口后,面上神情便呆滞起来。
举国上下,只有一人可以这般自称。
妇人腿一软,若非有霍珩拉着,便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如何能得见天颜,还是在……还是在牢中。
鸦影苦笑,却仍不回答。
“为换银两给家中弟妹生活,你在十四岁的时候入了宫,险些死在净身房。后来因有天赋,被原先刑狱司的太监掌事看中,来了这里做事。”
“她也是那时候找到你的,用你的弟妹作为条件,是不是?”
鸦影闷声:“陛下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萧言舟侧眸瞥一眼妇人,后者尚且在震惊中,没有过多反应。
“他们的命或是你的命,选。”
他看着鸦影的手,淡淡:“自杀没用。”
鸦影抿唇:“可是我如何相信你?”
“就凭这么多年,孤也没对她下过死手。”萧言舟说着还笑了笑,“你也知道她对孤做过什么吧?”
鸦影默然,显然是被萧言舟说动了几分。
他甘愿在暗无天日的刑狱司中做了数十年见不得人的脏活,便是为了外头的弟妹能有更好的生活。
崔太后以此作保,要他为她做事。
但崔太后是连自己的亲子都下得去手的人,鸦影心底里并不相信她,然而他不过是个太监,说到底并没有与之谈条件的能力。
他不得不相信她,换取几次在街角暗处,偷看弟妹们走过的机会。
见到他们过得还好……他也就放心了。
萧言舟没什么耐心,片刻后便问:“想好了吗?”
鸦影闭了闭眼,咬牙:“……好。”
“让他们活。”
萧言舟抬眉,对鸦影做出这个选择并不意外。
“孤不急着要答案,你们兄妹二人,好生叙叙旧吧。”
萧言舟说着回身,示意霍珩松开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