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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芜的心微微揪紧,她知道萧言舟封闭心门,定是有过莫大的伤痛,要他再告诉自己,无异于自揭伤疤。
但这些事由他一人独自受着,藏于心中,时日一长,只怕会溃烂得更严重。
他能坦然面对时……才是真的释怀。
“陛下。”谢蘅芜反握住他手,紧了紧,“你并非孤身一人。”
萧言舟一哂,自嘲似的笑了笑,低声说起。
“先帝在时,京中还有一门望族,为周氏。周氏郎君与某家贵女青梅竹马,两家父母也赞成婚事,他们二人马上便要定亲了。”
“然而圣驾出巡时,却看中了那位贵女。”
“皇命难违,此女不得已入了宫,成为众多妃嫔中的一个,与周氏郎君再无可能。她有意避宠,然先帝正是对她有兴趣的时候,她很快就有了身孕。”
“这于她而言并不是个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在得知周郎由于被先帝忌惮去往了边关,周氏一族从此在京中销声匿迹之后……
周郎是文雅贵公子,并无武功傍身,去了边关,无异于送死。”
“她由此……对先帝恨之入骨,亦恨腹中的孩子。”
“那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经历了什么。”
“心死之后,贵女专心弄权争宠,很快就除掉了所有阻碍,登临后位。原本她想顺手杀了那孩子,谁知那小子命大,竟活了下来。无妨,那便暂时留着好了。”
“可老的那个却不行……她用一碗毒药,亲手送走了他。”
“也亲手……永远埋葬了自己的从前。”
萧言舟轻笑,目中涌动暗色:
“故事讲完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居然睡着了?
谢蘅芜一时怅然,目中茫茫然地看着眼前人。
萧言舟面色平静,甚至说到最后时,唇边还噙了笑意,仿佛所说的那些事,当真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似的。
所谓贵女……毋庸置疑,便是崔太后,那个不被期待的皇子,便是萧言舟。
他是承载着母亲的恨意出生的……想到这,谢蘅芜心尖便泛起细密的刺痛。
“陛下是……”如何知道的?
她艰难开口,连完整的问句都说不出口。
萧言舟却听懂了她的意思,轻笑:“孤亲眼见着她把老东西杀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查一查并不难。”
听得出来,萧言舟对先帝这位父亲也没什么敬意。
毕竟那才是造成所有不幸的祸根,谢蘅芜无法确定,萧言舟是否恨过他自己。
高高在上的强迫,与母亲的恨意,皆在他身上……
她克制不住地去想象他的过去,在不知如此内情的时候,面对崔太后的冷眼,他会如何怀疑自己、埋怨自己。
但事实上,这些事情根本与他无关,崔太后恨他,也并非他的错。
萧言舟侧了侧头,将面颊又在她掌心一蹭,蒙着层醉意的眼睛还带着戏谑:“怎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