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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财帛动人心,但我也送秦小侯爷一句话,叫……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既然谈不拢,那就两败俱伤好了。
祁欢突然也无所谓起。
她拍拍肩膀上残存的砖灰,表情也变成看人笑话的轻蔑与挑衅:“谢谢小侯爷您特意告诉我,我值这么多。我也不妨把话给您放在这,你秦家的这门亲,我退定了,管你们愿意不愿意。您抓着我的把柄不是?愿意说,那就现在立刻拿去祁家说好了。”
“你以为你做出此等有辱门楣的丑事,单凭一个杨氏能保得住你?”秦颂认定她这只是色厉内荏,依旧咄咄逼人。
贞洁名声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她难道真的不懂吗?
说得严重些,那并非单纯只是脸面名声,更是她的命脉。
“为什么不能呢?”祁欢脸上笑容惬意,她也变得恶劣起来,以牙还牙:“如果我所料不错,我娘手上的大部分生意,包括你刚才提到的两条商道都是她的嫁妆吧?这些东西里头,一个子儿都不属于祁家,这些年她养祁家只是因为她愿意施舍。就这么一尊财神娘娘摆在这,祁家那些人哪个还真敢弄死我不成?”
秦颂闻言,微微怔愣。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对一个女子而言,名声尽毁的活着,难道不会生不如死吗?
可是祁欢脸上表情甚至愉悦的有点招摇了……
这又叫他完全判断不出她究竟只是为了迷惑自己装出来的不在意,还是真的就破罐破摔至此了。
而事实上——
祁欢的愉悦和表情的确都是装的,但她此刻破罐破摔的决心却是半分不掺假。
于是,暴走中的祁大小姐无所畏惧的又冲黑脸小侯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哦对了,您不是还好奇我那个相好的哪儿去了吗?玩腻了,已经踹了。我要是哪天名声毁了嫁不出去,就养一院子的面首。逍遥快活嘛,不比守着规矩做哪个男人的门面招牌管家婆强?”
来啊,互相伤害啊!
老娘都拿上躺赢剧本了,还怕你威胁不成?
眼见着秦颂脸在变绿,祁欢更是火上浇油的再捅一刀:“就是我与令弟之前定过亲,到时候小侯爷出门也尽量避着点人,被人从背后指指点点的感觉应该——确实不会太好?”
言罢,功成身退。
也不等秦颂再放狠话,她已经挥挥手,转身扬长而去。
秦小侯爷岑贵无比的活了二十余年,见多了虚伪的大小官员,也不是没接触过惯会逢场作戏的风月女子,但他们这些人,即便再虚伪,再落魄……
人活一张脸,也没哪个是真的全不在意的。
祁欢这样,着实是太刷下限了。
秦颂看着她悠然前行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的变了数次。
最后——
却是怒极反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暗骂一声。
回头想想也觉得自己有够无聊,跟这么个被宠坏了的乖张小女子有何气好置?
但是,心里就是莫名的不爽快,甚至是觉得有些添堵。
秦颂重新冷下脸来,也沿原路往巷子外面走。
他故意走得很慢,以避开祁欢。
且走且注意那丫头的举动,却见她一路脚步轻快,踏青赏景似的。
始终,一次也没有再回头。
秦颂独自从后巷拐出来时,前面那条街上已经人来人往,更加热闹了。
阳光普照大地,空气里是各色早点的香味。
这是好一副人间烟火的热闹气息。
简星海大概是后知后觉发现他独自出府,追出来,正在街上逆着人流左右张望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