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没想到狮子大开口也没能让宋冽琅失去理智,锁链缠上剑鞘,当啷作响。
按计划夏西楼会将脾气暴躁的林风致引入地宫,再配合季怜青用毒,悄无声息夺得第一个擂台。
随后虞渊再与容肆配合,引走五人中实力相对较弱的宋冽琅,夺得第二个擂台。
计划被轻易看破,然而地宫道路复杂,又有重重障眼法阻碍,虞渊不怀疑小师弟和夏西楼能在陌浮沉赶到前抢到林风致的擂台。
但一旦被识破,他们与北域五仙之间便再无转圜余地,也再难以引出一仙合力打败。
不少抢擂弟子注意到虞渊与宋冽琅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少部分继续往擂台上冲,大部分选择观望,以便坐收渔利。
暗处容肆也开始朝宋冽琅放冷箭。
重重雨幕阻绝之下,他的藏身之处更加难以定位,再加上他射一箭换一个地方,毫无规律。谁也不知道箭簇下一次会穿过哪片雨幕前来,防不胜防。
般入画指尖蕴起淡淡灵光,拨弄怀里琵琶,只是这次奏出来的曲子却是无声的。
画中仙的琵琶若是弹出声,便是泠泠悦耳的仙乐;若为无声,则是索命断魂的杀曲。
远处的雨幕中炸开一朵血花,顷刻又被暴雨淋得凋落,般入画睁开眼,嗓音清冷:
“三里外的东北角,在往西北方向逃。”
尽管琵琶音不是冲自己来的,但虞渊仍被震得七窍流血,识海不稳,险些被宋冽琅拽下擂台。
脸上细细的血丝被暴雨冲刷,他立刻单手结印,数十张金芒闪烁的灵符环绕他身侧飞舞,朝般入画袭来。
趁音攻暂时中断,虞渊弃了剑鞘向后暴退,同时从储物符里掏出纸唢呐。般入画弹一下他就吹一下,曲调时而呜咽似给人送葬,时而喜庆似棺材里躺的人又死而复生。反复的仰卧起坐暂时压制住般入画的琵琶音,让容肆得以摆脱追踪。
众人在唢呐声中意识错乱,纷纷捂耳。般入画这般精通音律之人更是忍无可忍,即使对方被宋冽琅缠住暂时放弃吹奏,但魔音却依旧在脑中缭绕,拨弦的五指再也弹不下去。
虞渊在与宋冽琅交锋之时,心里默默估算时间,在收到小师弟传音后,剑鞘荡开雨幕,借着震开宋冽琅的力道往前移动数丈,同时大喝:
“看,天上怎么有一只长了八只腿的会飞的鸡!”
同一个借口用第二次便再没意思了,被他唢呐折磨的三人不管不顾,奋起直追。
然而身后一只飞鸡忽至,追着宋冽琅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他的脸,八只爪子还抓乱他的头发。
欧阳看着飞鸡,呆呆道:“竟然是真的……”
宋冽琅眉眼沉沉,抬手一道灵刃将其打散,那只八腿飞鸡立刻化为一张轻飘飘的符咒。
他看身后二人一眼,越是愤怒,他的头脑就越冷静,对虞渊的背影分析:
“他本可以趁机跑掉,现在却还在离我们不远不近的位置,看来是想把我们——尤其是我,最好冲动上头——引到一个地方去。我猜其余三个人一定埋伏在那里,风致恐怕凶多吉少。”
“敌暗我明,那我们还去嘛。”
欧阳小声问。
般入画也抬眸望他,虽不言语,但也等着宋冽琅拿主意。
宋冽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疏狂一笑:
“问乾榜之上,我北域五仙客从来都是天之骄子,这么多年势头正猛的后辈无数,想踩着我们扬名,将我们取而代之的从来不少,又有谁曾动摇过我等地位?今日也是一样,就让那四位后起之秀看看,纵有些小聪明的心思,在我等面前,不过一击击溃的云烟。”
“那……我们到底是跟还是不跟?”
欧阳抬眼偷觑,般入画也不解打量。
宋冽琅面对两位头脑简单的同伴,一腔疏狂豪情付与流水,心头那些争先恐后要涌出口的诗兴也没了动静。
他深吸一口气,木着脸道:“跟!”
说罢头也不回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