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莺儿见青璇站在门口又不走,还在摆弄着这支东西,有些疑惑不解:“美人,我们不是要回宫吗?”
青璇将莺儿拉到一边的墙角:“再等一等。”莺儿并不知道青璇到底是要等什么,过了一会了只见有一只白鸽正朝驿馆方向飞来,青璇朝它吹了吹哨子,那只白鸽仿佛听得懂一般,十分听话地就落在青璇的手上。她猜得一点儿也没错,这是一只信鸽,可是刘陵用这鸽子究竟是和谁在联络呢?青璇仔细察看这只鸽子,发现在鸽子的脚上绑着一只细小的竹筒,她将竹筒拿了下来,将它打开,只见里面藏着一片小小的布帛,上面写着一行字:信息已经收到,继续行动。署名是淮南王刘安。
青璇虽没有读懂这上面所说的信息是什么,要继续的行动又是什么,但她总觉得这里面藏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她将东西重新放回竹筒,绑在信鸽的脚上,让它飞回驿馆。莺儿见青璇的脸上透着疑惑和焦虑,便问道:“美人……是出了什么事吗?”青璇镇定下来:“没有……莺儿,咱们改日再来拜访刘陵公主吧。”
第二十五章
刘陵在一班近侍权臣之中玩弄权谋,美色相诱,每日又将自己的行动飞鸽传书给远在淮南的父亲。这一日,她正要出门,却见驿馆门口蹲着一个乞丐,面容邋遢,披头散发,拿着一只乞讨用的碗,他一见刘陵出来,便凑到了她的跟前。刘陵嫌他身上又脏又臭,忙不迭地想要躲开。那人却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公主别慌,我是淮南王派来的。”刘陵先是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你这个穷叫花子,真是烦人,你随我进来,我拿些吃的给你。”
一进到屋中,那人便即跪下:“公主,在下伍被,特奉淮南王之命来长安相助公主。”
刘陵瞧此人虽乔装打扮,但却自有气格,不敢小觑,便问:“父王可有什么吩咐?”
“王爷得知公主想要拉拢卫青将军,特命小人前来劝阻公主。”
“哦?为何?”
“公主,卫青是刘彻最器重的将军,他又是如今刘彻最宠爱的美人卫子夫的弟弟,他与皇上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想要让他相助淮南王,无论是金钱利诱还是公主的美色,似乎都不太可能。”
“那父王的意思是?”
伍被说道:“如今,淮南王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刺客将正在漠北征战匈奴的卫青的首级拿下,到时刘彻手忙脚乱,我们再一举进发长安。那时候,刘彻腹背受敌,这大汉的天下便唾手可得!”
刘陵听了伍被这番话不由点头称是:“还是父王想的周到,如今长安这里该笼络该打探的我也进行得差不多了,不知父王命我何时回去?”
伍被道:“王爷的意思是尽快,只要刺杀一得手,便大战在即,若是公主还留在长安,实在太过凶险。”
青璇站在驿馆的门外,远远地注视着,刚才那个乞丐如今独自从里面出来了,他的碗中还是空空如也,他并不逗留,也不像其他路人乞怜,只是径直走了。
莺儿问道:“美人,你不是说要去找刘陵公主吗?怎么呆呆站在这儿?”
“莺儿,你在这儿等我,不要走开,我等一会儿再回来找你。”说着便悄悄地跟着那个乞丐走了。莺儿既不敢违抗她的吩咐,又见她一个人自顾自走了,心里焦急万分,真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要知道若是天黑前她们不回宫的话可是会受到责罚的。
青璇悄悄跟在那个乞丐后面,他的步履很快,一会儿便转进了一条小巷,青璇正想跟上,突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拉到了一边,将她的嘴紧紧捂住,她害怕极了,几乎是要窒息,可当她转头望去,刚才的惊恐却又变成了一股悲喜交加的情绪,那人松开了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少卿……”
乍见青璇,李陵也是有着一肚子的话要倾诉,只是此刻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说别的,只是问:“璇儿,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见你跟着刚才那个乞丐,你可知他是谁?”
青璇摇摇头,说道:“前日我在刘陵的驿馆中,发现了她与淮南王传递讯息的信鸽,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中隐隐有些不对,今日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这个乞丐,可是他的举止行为却又不同于一般的乞丐,我觉得事有蹊跷,便一直跟着他。”
李陵若有所思:“这就对了,之前子长兄就和我说起过刘陵公主一直在臣相府和御史府出入,我也觉得不是那么简单。昨日,我在岳父王敢府中出来的时候,正巧撞上一个汉子,那人面目狰狞,手中一把长剑,看样子并非善辈,我怕他会对王将军有什么不利,便一直跟着,却发现他落脚在驿馆。”
青璇听他说到岳父,身子微微一颤,是啊,乍然相逢,她差点忘记了他已经是她人的丈夫了。
李陵见青璇形色有异,也缓过了神,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璇说道:“少卿,这个乞丐不知是什么人,我瞧他刚才进了那条巷子。”
李陵想了想说:“我过去瞧瞧,你在这儿等我。”
“不!”青璇一把拉住了李陵,“我跟你一起去。”她的眼神坚定无比,仿佛无论是刀山火海她都要和他一起。
他定定地望着青璇,这一刻,他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从前一般,她不是皇上的美人,他也不是别人的丈夫,那些被撕碎的情感和岁月这一瞬间似乎都被重新缝合了。
一只白鸽扇动着翅膀划过天际,青璇望着那只白鸽,忙拿出身上藏着的那支小管,她对着嘴轻轻吹响,这清脆的哨声如有魔力一般,那只白鸽随即掉转了头,轻轻降落在青璇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