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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蕴之扶额,他还好意思说,当年这厮为了见一面柳翰林家的嫡女柳如眉偷张怀慎的令牌封了去白云寺的山路,结果人没有见到,被张怀慎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
“肌肤赛雪,宛转蛾眉,袅娜娉婷……当真是一见如眉误终生。”
这话他八岁时就对张府的小丫鬟说过,王蕴之:“你又想挨你爹的板子?”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张其丘一听板子就头皮发紧,“宋兄,你看没看过《西秦美人品鉴》?”
容策摇头,张其丘大方道:“等回府之后我借给你看看,我那里还有很多珍品话本子,一并借给你,不过你要记得还给我。不是我小气,有些孤品有钱也买不到,我是收集了很久才收全的。”
张其丘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都是些不着调的话,走了一段路他好奇的看着尾随其后的九歌:“这位仁兄是……”
容策回道:“亲戚。”
亲戚看起来挺有钱的,也不知道接济接济宋兄,没准是个嫌贫爱富的,张其丘如是想,看向九歌的目光不免多了几分鄙视。
亲戚?九歌差点给长陵王下跪,容策的亲戚都是皇亲国戚,他可担当不起。
“让开!让开!别挡路。”
一队官兵推推搡搡往街道两边赶人,容策脑中嗡的一声炸开了,隔着厚重的云缎越绣车帘,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不受控制的情绪。
此时嘈杂的人群中喝得烂醉如泥的陈维施冲开防御线直直挡在马车前,马夫一勒缰绳,马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放下,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
官兵吓得面如土色,对着陈维施拳打脚踢:“不长眼的东西,给我往死里打。”
张其丘以扇掩面,偷偷瞄了一眼:“那不是陈公子吗?”
容策皱眉,九歌抱剑朗声道:“住手!”
张其丘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用手指戳了戳容策:“宋兄,你家这位亲戚是嫌命太长了吗?这事我们管不了……”
陈维施呕出几口鲜血,双手抱头蜷缩着身子,容策上前轻托起他的头用棉帕子捂住他额头上的伤口。
官兵喝道:“何人敢当街闹事,来人,统统给我抓起来下狱候审。”
九歌持剑挡在两人面前,陈维施持续不断的咳嗽,艰难地吼出一句话:“草民陈维施有冤要诉,事关科举舞弊,还望宋督公还芸芸学子一个公道。”
车帘掀开一角,藏青云缎上的朱红团花衬着瘦削修长的手指,苍白得近乎透明,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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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榜,不入v,洁党勿入(受并未与除攻以外的人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但被迫和其他人有过肢体接触),非甜宠。
第二章
银缎皂靴踩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碾碎桂花,两江总督丁中正匆匆忙忙赶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下官督查不利,让这些反贼刁民惊扰了你,请督公责罚。”
宋予衡身穿月白色曲云纹四合如意暗纱广袖罩衫,里衬荔枝红宽袍,袖口领口绣了鸾凤夔龙纹饰,长了张颠倒众生的脸却处处透着刻薄寡情。
他居高临下地扫了地上一眼,不期然对视上了容策的目光,心头抽搐了一下,他缓步往前走了几步左右端详,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