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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什么东西没有,你还巴巴给他带这些。”
“他喜欢吃的。”
姚殊道:“你醉了。”
“你还说我?”宋予衡推了姚殊一把,“我不喜欢卫则,你去把青蔺追回来,你……”
“阿予!”容昭按住宋予衡的手,“你真醉了,我送你回去。”
宋予衡出了门被冷风一吹酒醒了大半,他拎着牛油纸包没让容昭送他回太子府,正月初一至正月十五,城中并无宵禁,他慢悠悠边走边逛,回府时已过子时,他提起兔子花灯照向回廊下的人:“双程,你怎么在这站着?”
顾双程道:“等你。”
“等我?太子殿下出什么事情了?”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能出什么事。”顾双程拂开面前的兔子花灯,“你不要把心思浪费在那个所谓的皇长孙身上,即便太子殿下承认他,他也不可能入皇室宗牒,你与他过于亲密,日后会受他牵累。”
宋予衡冷然道:“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要对他负责。”
顾双程讥讽:“你负责?你怎么负责?你以为自己能与皇权抗衡吗?你以为西秦是你宋衡的一言堂吗?皇上厌弃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你最会察言观色难道没看出来?”
宋予衡肯定道:“小殿下出事了?”
顾双程拉住他的胳膊:“阿予,你我这几年在暗中为容氏杀了多少人,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你为什么要单单对他有善心?你何时成菩萨了?”
宋予衡挣脱开顾双程的桎梏,疾步往朱辞殿走去,如顾双程所言,容策未入皇室宗牒之前,便算不得什么皇长孙,府上诸人明面上恭敬,背地里并不尽心。
内殿很冷,比室外还要冷,只点了一盏灯烛,暗沉的厉害,容策听到响动从阴影中走出来,声音带着些许哑意:“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你且等等,我去把炭火生上。”
容策刚到太子府时,送来的炭火总是短缺,容策偷偷节省下来只有在宋予衡留宿时才会彻夜烧炭,好在宋予衡心细,及时发觉,严厉斥责了太子府总管,没想到那帮没长眼睛的东西竟在阳奉阴违。
借着微弱的烛光,宋予衡发现容策十根手指红肿变形,斑斑血痕加上未好的冻疮,触目一片血肉模糊,简直看不出那是双正常的手。
拶刑?宋予衡身为暗卫首领,对严刑逼供的十大酷刑并不陌生,容策指骨上有多处深浅不一的血痕但行动如常,皆因反复受刑所致,施刑人享受受刑人痛不欲生带给他的快感,能对容策用此刑罚者非容显莫属,他对容策却有杀心,且剔骨抽筋不解其恨。
杨辞书失踪后,容承寅缠绵病榻十二载,容显遍寻天下名医,也查不出病因,而自容策归京后,容承寅病情愈发严重,脉搏时有时无,整日整日昏睡不醒。钦天监进言,荧惑守心,命犯紫薇,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太子病重皆因容策之故。
杨辞书下落不明,容显只能把十几年积攒的怨恨全部迁怒于容策,若容承寅的病继续恶化下去,容策绝无活路。
容策取过铁钳夹炭生火,他伤得太重,使用铁钳夹炭的简单动作此时做起来分外费劲,他固执得尝试了好几次,额上渗出一层冷汗,宋予衡紧紧攥住他的手腕,深呼吸了两口气平复情绪:“然思,疼吗?”
容策摇头,他放下铁钳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藕粉桂花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