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一声脆响,剑已出鞘。容恬一手持剑,悠闲笑道:“太子见谅,本王曾答允过烈儿,假如太子对他不好,本王会将太子千刀万剐。”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轻轻按在剑上,容恬回头,却是凤鸣。
凤鸣摇头:“大王错了。”
“我错了?”
容恬讶道。
“烈儿即使身遇不测,也绝不会希望大王伤害太子殿下。何况,如果太子殿下因为烈儿的坦白而伤害烈儿,那烈儿看人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
凤鸣回头,对上永逸若有所思的目光:“我说得对吗?”
永逸半晌说不出话来,终于摇头长叹:“西雷鸣王,真是名不虚传。”
自斟一杯,痛快地倒下喉咙,苦笑着回忆:“烈儿说我要是真心对他,就和他一起远远离开都城。我……我拒绝了。”
这点众人都猜得到,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碰到永逸了。
“他能对我坦诚道出一切,我丝毫也不怪他。可是我身负父王厚望,无法逃脱自己的责任,拒绝他自然有我的难处。其实只要能在一起,又何必管其他是是非非。”
凤鸣忽然问:“太子殿下,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永逸稍作沉默,点头道:“鸣王请问。”
凤鸣选了个可以与永逸平视的地方坐下,柔声问:“请问太子,做大王是否一件令太子愉快的事情?”
“这是父王的决定,但是为了永殷的人民……”
“请问太子,在永殷的王族中,是否有太子的骨肉亲人为了王位而对太子恨之入骨?”
“这个……在所难免。”
“假如太子不再成为太子,永殷王有其他的继承人吗?”
“当然有。”
“最后一个问题,”凤鸣微笑:“太子喜欢烈儿吗?假如太子再也见不到烈儿,太子会难过吗?”
永逸苦笑:“鸣王难道看不出来永逸的真心?”
凤鸣反问:“烈儿一心为太子打算,难道太子也看不出来吗?”
秋月在秋星耳边问:“我真受不了,太子和烈儿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大家都坦白就好,鸣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干什么?”
“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想……再问太子几个问题。”
凤鸣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第一,太子既然知道一切,还特意拦住我们去路,是想兴师问罪还是另有所图?第二,太子既然和烈儿彼此知道心意,为何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第三……烈儿到底到哪里去了?”
这最后一个问题才是众人最关心的,顿时所有视线集中到永逸唇上,生怕他漏出任何一个不祥的字眼。
永逸缓缓道:“他留下字条走了,说他接下西雷王的王令,就一定要把事情办好,我不肯答应,他只好另想办法。”
“不好。”
容恬猛然紧皱浓眉,沉声道:“难道烈儿要进宫去见永殷王?”
永逸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愧是看着烈儿长大的西雷王。他当年潜入永殷,化名芙蕖,成为父王的新宠。后来借假死离开,父王一直以为他死了,还真是悲伤了一阵。这次烈儿入宫,父王说不定会将他看成和芙蕖酷似的人,把他留在身边。”
“如果已经进了王宫,那可就非常头疼了。”
凤鸣不以为然道:“烈儿不是那样随便把自己放进绝境的人吧?”
永逸无可奈何地点头:“鸣王猜得不错,他没有直接进宫,而是投靠了我二王弟。人人都把他当成酷似芙蕖的人,以为可以用他讨父王欢心。只要时机恰当,二王弟就会把他献给父王。”
“哦!”
凤鸣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顿时成为视线焦点。他拍拍额头,失笑道:“原来太子殿下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想问我们借兵啊。”
众人愕然中,永逸毫不掩饰地点头:“只求西雷王借我五千好手。我总不能用太子府的人去攻打二王子府吧。只要救回烈儿,我不会再贪恋权利王位,失去了一次,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秋月不解地道:“只是借兵的话,太子殿下直说就好,害我们担心了这么久。”
永逸正容道:“永逸这样做,是为了看看烈儿付出的忠心是否值得。不瞒西雷王和鸣王,这整座行馆底下和木板的隔层里塞满了浸过油的布条,假如两位对烈儿的遭遇置之不理,只是把烈儿当成工具的话,恐怕这里有一半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侧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沉默中,容恬捧腹大笑起来:“烈儿,烈儿,你眼光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