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敏还想再战,凌落雪单膝跪地:“大人,不可。”
晏敏收回剑,司马空闲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以为然。
“既然司马公子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多说恐无益,恕不相送。”晏敏淡漠道。
司马空悠然莞尔:“后会有期。”
门打开,司马空的脚步声飘然而去。晏敏重重的坐下,凌落雪轻吁了口气:“大人……”
“杀了他。”晏敏幽幽的吐出三个字。
凌落雪挑起眉尖,偷看晏敏。
“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留着,终究是祸害。”
“当务之急……”凌落雪低声。
晏敏捏碎桌上的酒杯,重重的吸了口气,缓过精神复又镇定:“让你打听的事呢?”
“路上捕获南宫家与京中相府通信的信鸽,近日将有大批海盐经扬州运往京畿,分三批,每批间隔两日。总数大约有十船。”
“十船……,严相好大肚量。”晏敏低声。
第6章郦宸风
郦宸风一回头,便见晏敏踏进寝殿。刚迈了一脚,郦宸风低喝:“停。”
晏敏停下,周遭的血腥气浓的呛鼻,他皱起脸抬手掩鼻。郦宸风走到他跟前,牵着他的另一只手退了一步从左边走到书案边,坐下。宫娥又往毕方里洒了些龙涎香,浓郁的香气倒比血腥气还要呛鼻。
郦宸风蹲在晏敏跟前,褪下他左脚的靴子,靴子的粉白的底上映了淡淡一抹红色。郦宸风微微蹙眉,把靴子扔向一边。
晏敏勾着嘴唇缱绻的笑着:“怎么?弄脏了么?”
“嗯。”郦宸风转向田福安:“替中书令拿双新的靴子来。”
“是。”田福安应声出了福宁宫。晏敏浅笑:“那双靴子臣才穿得舒适了,陛下又替臣换一双。可怜臣这双脚,又得让新靴子磨得疼上好几天才行。”
郦宸风蹙起眉,晏敏的脸上溢着散淡的笑容。这笑容,让今早所有的不快都随风去了。
“知道敏之的尊足娇贵,送给你的靴子都叫人专门磨软了。”郦宸风笑言。
“谢陛下。”晏敏勾起嘴唇:“臣嗅到这血腥气颇为浓郁,莫非今天的刺客不止一人?”
“敏之眼虽盲,心却剔透极了。”郦宸风不轻松的笑着,揪着眉背手看着那些匍匐在地上的颤颤兢兢擦拭血迹的小太监:“两个,朕斩杀了一个。另一个被侍卫们围住,见逃不掉,切烂了自己的脸,抹了脖子。”
“好一个忠贞义士。”晏敏浮着跟血腥气格格不入的笑。
“什么忠贞义士,他以为他死了又毁了自己的脸,朕就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郦宸风肆无忌殆的看着他,这张眉目如画的脸,叫人永远也看不厌倦。即使那双盲眼里没有半分神彩,也遮掩不住清俊气质。
“陛下可有为下一步做好打算?”晏敏敛住笑。田福安拿了一双新的云头靴过来,郦宸风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拿着雪白的靴子蹲在晏敏跟前替他换上。晏敏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田福安挥挥手,那些随侍的宫娥太监退到殿外。田福安站在殿门前把守。
郦宸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替晏敏穿好靴子,扶着他站起来:“下一步?下一步他们要朕的儿子当人质,再下一步,就是朕的脑袋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