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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含光殿正门还有些距离,已经有了一些侍卫和太监发现了,可他们还没能呼出声,就被三处的药粉或六处的剑堵上了嘴。
被发现是迟早的事,范闲绕过倒在地上的侍卫,带着人径直冲进含光殿。
鉴查院的人马四散开来,一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筒,往天上一抛——
烟花直冲天穹,将这皇宫照的如同白昼,也给禁军,发出了最明确的信号,正式进入突杀阶段!
闯过前殿,范闲一脚踹开殿门,然后微微往后闪身,让谢必安横剑突击,凭着范闲对皇宫路线的记忆,凭着谢必安一剑破光阴的突杀,凭着鉴查院众人默契的配合,在极短的时间内,杀进了含光殿的核心地带。
后宫的护卫力量反应也很快,迅速包围了含光殿,迫使鉴查院的剑手铸成的防御圈,又向内收缩了不少。
带着银色面具的谢必安正面厮杀深入,范闲隐藏身形在旁突进,含光殿里的几个七品监首迎围上来,范闲向谢必安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个纵身,从这几个监首头顶掠过。
嗤的一声,谢必安双脚一错,一剑平直刺出,正中一名监首胸膛。随即手腕轻转,角度诡异地刺入另一人的咽喉。谢必安急撤三步,左脚脚尖为枢一转,在身前画出一道寒芒,三名监首倒于血泊之中。
抬手展臂,剑脱手而出,将那个冲向范闲的监首的脑袋削掉。随即出平拳将一人嵌在柱子上,握住他的脑袋咔嚓一声拧断脖子。
有人断后,范闲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太后的寝殿,而门口正有四个太监高手在等着他,这四人都是洪公公的徒弟,专门守卫太后的安危。
范闲破门的瞬间,四双干枯苍劲的手掌,向飞速突进的范闲抓去。此刻太后早已惊醒,像看死人一样,冷冷地看着范闲,她对自己的防卫力量很自信。
出乎意料的是,范闲并没有减速,在飞掠的过程中,将身形诡异地缩扭偏转,在几个太监高手的死亡之爪间游走。
经草甸狙击一战,在绝世箭手燕小乙的箭下活下来的范闲,不仅使自己的功力技巧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使他的内心得到了历练,在这个时刻能够凝神静气,心无杂念,一往无前。
看到这一幕,太后眼中已有一丝寒意,然而寒意未退,一阵风至,范闲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搁在了太后的颈上。
殿内瞬间死一般的沉静,没有一个人敢再动了,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眼睁睁看着范闲挟持太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必安此刻也解决了后面的人,提着滴血的剑,走到范闲身边,冷眼瞧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侍卫们。
“传旨让外面的侍卫住手。”范闲语气堪称温和地说道,但这温和里透露着阵阵寒意,手里的匕首,也紧了一分。
但太后,毕竟是在皇权顶峰的人,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自有一份威严和自信在。
太后转过脸来,厌恶地看着范闲,冷声呵斥道:“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威胁哀家?”
说完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太后居然反手打了范闲一个耳光!
太后望着范闲的眼神里尽是不屑和轻蔑:“和你那个该死的娘一样,胆大包天,难道你还敢杀了哀家不成?”
突然提到叶轻眉,范闲心绪有些波动,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明白此刻不能被刺激到,太后不过是色厉内荏,自己控制住局面才是最要紧的。
“铛。”一把剑挑开范闲的匕首,搭在太后脖子上,割破苍老的皮肤让血流下来。范闲抬头看,是带着银色面具的谢必安,他示意范闲往旁边挪挪,自己站在范闲的位置,劫持住太后。
谢必安随即抬手,啪的一声脆响,朝着太后的脸狠狠抽了下去。太后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脸,唇角渗出一丝鲜血,这一巴掌,恐怕这老太太的牙都被打松了。
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人是谁?竟然敢打当朝太后一个耳光?!
“很忙,外面事很多,麻烦你按范闲说的做”,谢必安冷冷地说:“他不杀你,不代表我也有这耐心。”
银白的面具和银白的衣袍都溅满了血,谢必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杀气,真的像极了从地府爬出来的白无常。
太后下意识地看向范闲,谢必安冷哼一声:“不必看他,我也并不是完全听他的话。”
范闲从震惊中快速回过神来,咳嗦一声,适时地说了一句:“让外面停手,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但此刻她也感受到了一丝无力和恐惧,略微沉吟只得开口:“就依他的意思做。”
“烦请太后亲自喊,大点声!”谢必安喊道。
太后愤怒的盯着范闲和谢必安,迫不得已,提高声音喊道:“侍卫听令,通通住手!”
太后旨意一出,含光殿外的厮杀声便停了,所有鉴查院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撤进含光殿,缴了殿里侍卫的武器,谨慎地把守四周。
范闲等待着其余两队的动静,也等待着禁军的消息。瞧见王十三带着宁才人,淑贵妃等人从偏殿来了,范闲微微点头,将他们安顿下来,略略舒了口气。
而王启年和言冰云匆匆赶来,带来的消息却让范闲心猛地一沉:广信宫中空无一人,东宫太子不见踪影,而皇后,竟然已悬梁自尽!
范闲心中很是沉重,他大约能猜到,皇后之死应该是长公主所为,这为了切断太子的所有退路。而且长公主还带走了婉儿,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