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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快速成名的法子,风险亦高。要知比赛有战胜的一方,必有战败的一方。历来比赛之中,亦有众多参赛的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不如预期、输的难看。原本荣华似锦的前程,立时毁于一旦,无论之前他们在学院里的表现如何如何的优秀,已是明日黄花。
所以这场竞技赛,考验的不仅仅是参赛者的魔法能力,同时,亦是考验这些年轻人在巨大压力下的沈著与机敏。这也是许多贵族世家很愿意拨空来这儿,挑选有能家臣或亲信的重要理由之一。
不过庞德并非学院代表,上面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在开幕例行的宣誓与致词后,选手们被带到一处高台上,进行第一次比试的抽签。庞德作为罗格纳学院的治疗后备,则与其他学院的光系魔使被集结到了一处,开始接下来的工作分配。
依照传统作法,比赛需设置救援队,来维护年轻选手们的性命。即便依照比赛规定,比赛输赢的认定只要是一方开口喊了「认输」两个字,胜负立分,比试的对方得立刻收手或者把魔咒转向,不得再有任何攻击。正常的情形下,比赛不怎么会危急性命,但有些时候状况是快得连喊也没有机会喊(又或者是硬气的死都不喊),这时,就得有救援队从旁介入比赛,以保护这些天分难得的年轻选手们。
救援队的成员,先前都是由四学院派出的救援人员,共同组成。但每届支援的光系魔使本身能力各有所长;有些精通治疗而有些精通防护,所以最万无一失的作法,就是在有救援需要的时候,由四人共同出手,四个护盾齐齐开在救援目标身上,再暴力的攻击多半都能成功挡下(毕竟这仅是学院毕业生等级的比赛而已)。
可今年的状况似乎有了变化。
就在庞德听著工作人员解说,分心用「冥想连结」观察参赛选手各自带著的元素强度时,一个带著年纪的抗议声音,把庞德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某些学院派过来的治疗,素质是一年比一年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只要随便派个光系过来,便能打混过去?这岂非无端增加他人工作量!?这种轻忽救援的态度,万万不可助长!待比赛结束,我一定要正式向四学院反应这种状况!!」一名老者对工作人员刚刚解释完的合作方案,非常不满。
庞德感受到恶意视线,看向忿忿不平的老者,这时一旁却青年;看著比庞德大了约五六岁,脸色极差地抢先开口呛到,「阁下所言何意!?什么叫素质一年比一年差!?在下既是学院指派过来的治疗,就表示有此能力胜任救援!莫非阁下以为光系能力还与年纪有关?确实,上了年纪的人自是需要更频繁的治疗活动的。」
这话说的是有些大了。毕竟年纪大代表经验多,运用元素魔法的能力该是较为灵活的。
在场两名老者闻言均是脸色一变,庞德这才发现,今年各学院推派的治疗人员年龄层竟是壁垒分明,自己跟刚刚发话的青年属于年轻一派,其馀两人则是头发花白的老者。
庞德视线飘过他们的衣袍,两名老者分别是圣罗兰唱祷会与荣光圣多安的治疗;先前说话不客气的,是圣罗兰那位。荣光圣多安的老者,闻言脸色虽是不佳,却相当沈得住气,只是静观其变。
就见圣罗兰唱祷会的老者怒瞪了回去,「没指名道姓阁下急什么对号入座!心虚!?」庞德闻言挑眉,话这么说,就表示刚刚那段话要骂的仅是自己,「但看阁下这么狂!!好!!我们就来试试如何!?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看你有什么底气能这么狂妄!?」
这位费尔南得斯的青年也无所惧,硬气地说,「谁输谁赢还说不准!赐教吧!」
圣罗兰的老者对高傲青年的冷笑一声,视线却不善地飘过庞德。「赐教不敢,不过这次的救援,我提议,就各管各的吧!」
「什么意思?」青年闻言一凛。
「阁下既然狂言有能力胜任救援,那么,我们也就无须四人共同出手,减了阁下风采。比赛中,圣罗兰的代表若是有了危险,就由我这圣罗兰治疗出手!但要是费尔南得斯的选手有了什么。。。」圣罗兰的老者嘿嘿冷笑。
听到这,即便年轻气盛,来自费尔南得斯的青年也有些色变。场上决斗的是各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代表,仅是靠单一光系能否成功救援,青年不禁有些犹豫,语气僵硬,「这可不是我们可以私下作主的事,牵涉比赛机制,得要各学院。。。」
「哼,害怕就直言承认吧。」圣罗兰的老者打断青年所言,嘲讽再开,「毕竟阁下提出的理由完全无法成为藉口!原本救援任务便是交由救援人员讨论后自行决定,如何分配别人可插不上话。我说的可对,阁下?」老者转向原先解说的工作人员。
这工作人员仅是魔使公会派出协办的人员,谁都不敢得罪,他擦了擦汗,诺诺说道,「确、确实如此。如何救援,大赛尊重各学院推派的治疗魔使们讨论后决定。」
老者志得意满地补充,「所以,阁下要是没有自信,认个错也就作罢。否则祸害到贵院代表,亦是憾事一桩。。。」
原本还有犹豫的青年被这么一激,脸色再度涨红,「贵校实力如何在下不知,但我校代表可不需要救援!不过好,就依阁下所言,各自负责!」
「那么,罗森阁下的意见?」老者稍稍收敛地转向代表荣光圣多安的老者。
这时荣光圣多安的罗森转而看向庞德,「也要看罗格纳学院的阁下是否同意?」这种回答似乎是不愿意先当恶人,但却也透露出同意独自救援的自信。
圣罗兰的老者视线随之转向庞德,「噢,我倒忘了这位阁下,。。。只是阁下既能让二亲王奉为上宾,想必肯定能应付一二?」
庞德这才有些知道这名老者一直辐射而出的恶意所为何来,果然那辆冈萨执意要给自己使用的拉车是太过「拉风」了。
庞德淡淡点头,「阁下谬赞。若是其他人都表同意,在下也没有意见。」
老者眼底闪过狡狯,拂掌同意,「那便太好!」
***
同时间,另一辆挂著二亲王家徽的拉车急匆匆地驶往『白馆』。
只是同样挂有相同家徽,这辆拉车却被挡在『白馆』大门许久许久之后,才被放行。
二十分钟后,约瑟慢吞吞踏入邻近『白馆』外门的某个会客厅里。
「父亲!!您一定要听我解释!!」柏林。冈萨一见约瑟,急躁地从座椅上弹跳起来。
约瑟只是面无表情地坐上主位,没有理会。他接过老管事递来的茶,才端起,一顿后问道,「这什么茶?」
老管事微微躬身,「禀告先生,这是香茶。各雅阁下说这茶有清肺的功效,对长年闻著颜料的人颇有助益,在下自作主张让先生试试。」
约瑟勾起杯耳朵,兴致勃勃地啜了一口,「是挺香,喝著顺口。以后多弄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