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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王五全乔装改扮成车夫,跟人打哈哈周旋,愣是讹了那姓年的五十两银子,方才放行。
翠鸟跟碧荷打趣,“瞧瞧,我就说嘛!有时候,这巧舌如簧,比拳头如铁管用!”
完颜氏也乐了,对衲敏说:“你身边儿这都什么人啊!打架敲诈,描眉绣花,就差偷鸡摸狗了!”
衲敏一笑,“有用就行!你管他用什么法子。”吩咐翠鸟,“回去跟王五全说,那五十两银子,赏他了!”
翠鸟笑着答应,碧荷嘟嘴,“便宜那王五了!”
马车还未驶出半条街,后面就有马蹄阵阵赶上来。王五全扭头一看,正是方才撞车那位军士。心中吃惊,看看周围侍卫都在,便笑着问:“五十两就够了!再多,就不合道上的规矩了!”
那军士笑着立于马背,拱手开言:“我家将军说,惊扰了贵夫人。心中甚是过意不去,特意卖了两盆龙须菊,叫在下送来,以示赔礼。”说着,就将怀里菊花连同花盆一起放到车前,打马而去。
完颜氏在车里听了,哈哈大笑,“这个年羹尧,可真有意思。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菊花!这是想赔罪呢,还是想结仇呢!”
衲敏看看碧荷,“别理他。横竖,跟咱们没关系!”
到了圆明园,见了太后,汇报完情况,打发完颜氏回去。衲敏就去见了雍正,领出詹姆斯,用銮驾送到廉亲王府上。至此,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等到九月重阳,叫王五全随手扔到平湖秋月的两盆菊花,乍然怒放。北京的秋天,正式登场。
连着下了几场秋雨,一场秋雨一层凉。这日,衲敏带着几个公主格格正讨论,冬天搬到园子哪个地方住。淑慎公主喜欢万安方和,庄大格格嫌跟一干嫔妃在一块儿,太挤。怡四格格就说到瑶池仙境。衲敏搂着小公主嘲讽:“都说了冬天冷,你还住那四面不着地的湖中央。别的不说,光是那湖面的水汽,就冻死了!”
怡四格格不依,拉着衲敏袖子扭成牛皮糖,“不嘛!我就是喜欢那里嘛!”
衲敏正在无奈之时,小宝身边的陈嬷嬷连跑带爬滚进来,大叫:“主子娘娘,不好了,哥儿出花了!”
衲敏还没明白过来,淑慎公主先吓了一跳,站起来呵斥:“懂不懂规矩!主子娘娘这儿也是你说闯就能闯的。小阿哥出了什么事?跪好了回话!”
陈嬷嬷这时候也顾不上计较自己是太后亲赐的老人儿,比常人尊贵,就是见到皇上,蹲个身就行了,不用跪倒。当即跪倒地上,说小阿哥今天早上发烧,因为时辰太早,没敢惊动皇后,直接请金太医来看。谁知吃了一副药,反而更加烧了。金太医自己也不敢随便下药了,另外请来三个太医,几人会诊,才得出,小阿哥得了天花!
三个公主格格的脸色,立刻就刷白了。天花之于满人,如同洪水猛兽,自入关以来,多少人命丧于此。怡四格格看着衲敏说不出来话,庄大格格好些,只是拉着淑慎公主的手,互相安慰。碧荷、翠鸟等都强自安静下来,等皇后吩咐。画眉也从绣花房赶来,立在门口听差。
衲敏愣了半天,“天花“这东西,在她的概念里,也就跟“**”一类的传染病罢了。想当年,她在学校给封了几个月,不也安然度过了?可看大家如此紧张,也跟着害怕起来。咬着嘴唇想了想,吩咐:“陈嬷嬷,你快回去,好好照顾小阿哥,再派人通知太医院,立刻把所有擅长治天花的太医都请过来。碧荷,你清点这两天跟小阿哥接触的人,都叫到瑶池仙境,每日派人送吃的。半个月后,如果没有发病,再放出来。翠鸟,你跟三位公主格格身边得过天花的人一起,送三个小主子到曲院风荷。记住,进去以后,就不要随便出来。现在还不知道都有谁给传染了,外头太危险。还有,每天都要请太医来给主子们诊脉。画眉,通知王五全,马上派人告诉皇上,请他封锁圆明园后园。另外,你去通知喜嬷嬷和刘嬷嬷,请她们小心。本宫现在顾不得照顾她们了。其他人,还有谁得过天花,或是种过痘的,都跟本宫留下来,照顾小阿哥。从今天开始,没有旨意,不得随意出入。”看看怀中女儿,叹口气,“至于小公主,跟着三个姐姐,一起去曲院风荷吧。”
一番吩咐下来,众人依命行事。翠鸟临走时,担忧的看看皇后,“主子,您——得过天花吗?”
衲敏听了,叹气,“就算没得过,如今这样,我也走不开呀!”
不一会儿,诸事妥当。
雍正正在正大光明跟年羹尧、隆科多商量与沙俄谈判事宜。见王五全在殿外不住张望,不像平日稳重模样,就叫进来问话。听他说明白,君臣都大吃一惊。隆科多当即拱手:“皇上,臣请旨,封锁圆明园后园。”
雍正点头,“皇后派人来,也是这个意思。”当即叫来侍卫统领,带兵封锁。又吩咐王五全:“回去跟你们主子娘娘说,叫她不用担心,太医们,会治好小阿哥的。”王五全打千下去,雍正又从背后叫住,“你们主子娘娘没得过天花,叫她自己小心。”
年羹尧听了,眉毛一皱,看着王五全战战兢兢得下去,琢磨琢磨说辞,对雍正启奏:“皇上,臣听闻,西洋大夫很是懂得如何治疗天花。不知,京城中,是否有这样的人才?”
雍正听言,立刻想起詹姆斯,叫高无庸,“立刻传朕旨意,宣詹姆斯大夫见驾。”
高无庸捧着圣旨去京城东大街西洋诊所传旨不提。宫里齐妃又派人快马来报:“皇孙永珅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