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里,熹妃得了裕嫔从圆明园传来的消息,也坐不住了。眼看皇后身边有了嫡子、嫡女,她的弘历尽管年幼时,在乌喇那拉氏身边养过几天,可毕竟那只能说是嫡妃养子。跟九阿哥这样上了玉牒的,没法比。如今,皇上春秋正盛,要是再添几个年轻得宠的妃子。自己既无宠,又不像皇后那样,身份高贵。还怎么帮弘历呢?熹妃急了两天,裕嫔就从园子里传出好消息,说皇后今春感了风寒,怕自己处理事务不周,特意跟太后、皇上请旨,叫宣熹妃来园子里代为处理宫务。熹妃正琢磨该带谁去,太后的懿旨就下来了。熹妃一行,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搬到了圆明园万方安和。
衲敏躺在床上,听翠鸟说熹妃搬来之事,淡淡一笑,摩挲着腕上镯子:不好意思孝圣宪皇后,这替自家男人挑小老婆的糟心事儿,就麻烦你了哈!
雍正自然也知道皇后装病的事,本来衲敏也没瞒着碧荷。只是,难为碧荷一个小小粘杆处侍卫,在屋子里转了三圈,才颤着小心肝儿把皇后装病的缘由一五一十写进密折。雍正当时正在御案前看奏折生气,见了碧荷的折子,反而乐了!皇后啊,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不喜欢干的事,不是装傻,就是装病!你呀,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八弟妹,就是跟十三、十四家的学学,也行啊!朕起码,也有些个乐子不是?
十三领着军机处大臣进殿,就看见自家四哥对着粘杆处那黑皮奏折发笑。登时一怔,军机处众大臣也都愣了,互相低头看看:这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四爷陛下吗?
愣归愣,还是得禀报事情。等十三把事情一说,雍正的脸就又恢复冷面王的本色了。
当天晚上,衲敏躺在床上拿着小铁锤砸核桃,一面逗小宝、公主笑话。雍正踢开帘子进来,往床沿上一坐,开始放冷气。
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雍正四爷放冷气时候,众宫人都觉得刚到的春天,又飞起了鹅毛大雪。饶是高无庸都想回去加件衣服。偏偏衲敏母子女三人,愣是不在乎。
衲敏这人,本来对雍正大叔就不上心。跟他的感情,最多是这两年有些亲情而已。小公主年纪小,对这个黑脸阿玛没概念,依旧拉着小木车玩推推。小宝更胆大,抱着雍正大腿,一个劲叫“阿玛、阿玛、阿玛”,讲今天都干了什么,玩了什么,比他爹都话唠。给雍正叫的也没了脾气,只好叫奶嬷嬷们把皇子、公主抱出去玩。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衲敏坐起来,给雍正倒杯茶,放到他手边的炕桌上。看雍正脸色又沉下来,琢磨琢磨,问:“皇上,可是什么烦心事?”
雍正冷哼,“还能有什么烦心事?皇后往后少装两回病,朕就谢天谢地了!”
衲敏无奈,只好对着雍正谄笑,“臣妾,那,那不是不想让皇上宠幸别人,可又不能阻拦,不得已使的法子吗?再说,臣妾,不也没怎么样吗?皇上要是觉得臣妾眼光好,挑出的宫人合您心意,臣妾叫来熹妃,跟她要过来这趟差事,也就是了!您别生气了!啊!”
雍正苦笑,“你呀!就爱胡诌!罢了,不喜欢干就别干了。这公主格格阿哥们,每天就够你忙了!”说完,端起茶抿了口,又放下,叹气:“要是朕也能像你那样,装个几天病,该有多好!”
衲敏愣了:不会吧?这可是那位史传累死在龙椅上的帝王?他怎么也会想要“假期”的权利?该不会,也给穿了吧?
衲敏想了想,赔着小心问:“皇上?可是近日国务繁忙?要是那样,您可要注意身体啊!”
雍正摇头,“国务一向如此,朕和十三弟就是拼死了,也忙不完。朕烦的,是步军统领!”
“步军统领?”谁呀?衲敏这时候,真想把年羹尧拉来做顾问。那家伙对政治最在行不过。不过,就是他在,衲敏也不敢吭。毕竟,后宫干政,不是什么好事。她又不是朱元璋的马皇后,没必要自己出力不落好!当即闭嘴不言。
雍正也不是非要皇后给个什么计策不可,不过就是心里烦,找个地方说说而已。见皇后恭听,便接着说:“这步军统领隆科多,居然上折子自请辞去统领之职。哼,他以为,这官职,是想辞就辞,想干就干的吗?八成又是跟年羹尧学的!”
衲敏叹气:年羹尧早就抽身退步了,那隆科多就是想见他,估计也能叫他跟完颜氏给忽悠出去。不过,正史上,这隆科多不是应该在雍正二年底就上折子请求收回兵权吗?怎么这都到了雍正三年春天了?难道,是年羹尧的芯子,起了蝴蝶作用?
雍正接着话唠:“当初,朕因为他是朕的舅舅,从来都是对他尊敬有加。没想到,他还居功自傲、擅权结党。朕也看在去了的皇额娘份上,对他多有容忍。如今,他竟然还敢要挟朕!哼,难道,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了?”
听了雍正一番话,衲敏差点儿没笑出来:人家隆科多怎么能自比诸葛亮呢!诸葛亮辅佐的,可是刘禅啊!就您这猜忌多疑的性子,就是真诸葛亮来了,也得给逼死!
不过,这话衲敏没办法说。其实,在她心里,隆科多他们一家人,也是活该。忠心没有多少,一家人为了保证家族地位,商量好了似的,各自支持不同皇子。其实,这种方法最愚蠢!无论哪个皇子上位,都会有你的功劳!然而,哪个人上位,都会对你们家族当初两面三刀、忠奸不分、玩弄皇室的把戏有所忌惮!不收拾你们收拾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