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衲敏深吸口气,看看雍正,“臣妾明白了。臣妾不会任性。不过是不想有人受罪而已。请皇上放心!”
雍正郁闷了,虽然他说的不很直白,可一心为皇后的举动,还是解释的很清楚的。怎么到了皇后那里,不说个谢字,反而成了自己不放心她了?他心情不好,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好话。站起来,吩咐外头:“好好伺候你们主子娘娘!”便领着高无庸等人到前殿批折子去了。
碧荷直等到雍正走了,才领着画眉进来,俩人一齐跪倒皇后面前,哭求:“主子娘娘,您救救石榴吧!她,她跟金太医,是真心的啊!”
衲敏一惊,“石榴?太后派到淑慎公主身边的石榴?她怎么了?”
碧荷看看画眉,画眉只好开口,“奴婢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石榴姐姐,进宫之前,是金太医没过门儿的媳妇。两家原来就是挨着的。只是,后来金太医到外地去了,石榴姐姐又进了宫,这才断了联系。后来,两人在宫里遇到,都愿意再续前缘。可没想到,偏偏给皇上和娘娘碰到。娘娘,您救救他们吧!他们,他们就是有情,并未作出**后宫之举啊!娘娘——”
衲敏叹气,怪不得瞧着眼熟,原来那两人是金太医和石榴啊。“怎么会这样?那刚才,他们见了我,怎么不求我呢!”
碧荷细思,“想必,他们也不想让娘娘为难吧!娘娘,如今,皇上已经颁下明旨,不许您插手。这可如何是好?”
衲敏想了想,对着座下二人意味深长地说:“石榴是太后的人,金太医又早就给我撤了九阿哥专属太医的职责。我能怎么办呢?如今,看皇上的态度,是不想为这事操心,毕竟,国务繁忙!可是,太后年纪大了,总不能叫她老人家再来吧?”丫头们啊,但愿,你们能听懂我的话!
画眉一听没希望,登时就哭了。碧荷反而眨眨眼,看看皇后,正好看到皇后给她使眼色,顿时心中清明。不消说,主子娘娘这是给想办法呢!好吧,太后那里,只能看李嬷嬷能不能念在石榴跟她共事多年,给说句好话了!
第二天一早,李嬷嬷就接到碧荷、画眉特意传来的信儿。要说也难为这俩丫头了:这件事,是雍正亲自下的旨意,明显不能动用粘杆处;可翠鸟身后是乌喇那拉氏家族的势力,除了危急皇后的事情,她也不会允许画眉借用。没有办法,俩丫头只好利用桃红和画眉在宫中、园子里的小姐妹、小老乡,一对一地给李嬷嬷带过去信儿。偏又不能流露出是中宫旨意,如何操作,可真伤透俩人脑筋。
李嬷嬷听了侄儿李得正的话,将信将疑,“真的假的?这石榴从十五岁进宫,就跟在我身边儿。那规矩,可是我手把手教的。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李得正哭丧着脸,心里暗骂:桃红你个丫头片子,弄这乌糟事儿来烦咱家!嘴上却说:“哎呀姑姑!您可别这么说。这丫头大了,什么心思没有的!还有跟太监对食的呢!别提那金太医正当壮年一个大男人了!再说,俩人又是老熟人儿了!出了这事,可不是情理之中嘛!”
李嬷嬷冷哼,“活该!亏得叫万岁爷见着了。该他俩下地狱!”
李得正捏捏袖子里的龙头银钞,继续给他姑姑吹风,“姑姑说的是!这个石榴,别看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谁知见了那小白脸儿就走不动道了。该她进慎行司!”说完,又故意不看李嬷嬷,自顾自地叹口气。
李嬷嬷这深宫老嬷,日常生活没个什么消遣的,就爱听那些个八卦作乐。今日得了这么个“头条”消息,正想好好打听一下,过过耳瘾,哪知侄子说到这儿,就顿住不说了。心里好奇地紧,连忙问:“咋了?为啥叹气啊?”
李得正眯着小眼儿,挤出半滴泪来,拉着李嬷嬷的手,带着哭腔含糊:“姑姑呀!侄子是担心您老啊!”说着,丢了李嬷嬷的手,兀自拿着袖子擦泪。
李嬷嬷最见不得人哭,更何况这李得正口口声声说的是担心自己,一跺脚,照李得正脑门上就是一巴掌。“你个小兔崽子,哭什么哭!你家姑姑还没死呢!到底咋回事儿,说!”
李得正眨巴眨巴眼,“哎哟,我的姑姑哟!您老可是在太后她老人家跟前伺候几十年的老人儿了!怎么到这关头了,啥都没明白呢!您想想,当今,那跟太后啥关系?那能眼看着太后跟前儿的宫人那出这样的丑事?还不赶紧的”李得正一面说,一面往四下看看,瞅着周围没人,这才往下接着说,“赶紧的杀人灭口哇!依侄儿看,不仅要杀那俩,恐怕,跟石榴熟的人,也免不了遭殃哦!姑姑,您老赶快想想,跟石榴熟的,都有谁?想好喽,赶紧跟人家保持距离——”比个手势,“至少五尺远!免的到时候,咱无辜遭殃不是?”
听李得正说完,李嬷嬷将信将疑,“会吗?”
“哎哟!那有啥不会呀!您老是在太后跟前伺候,没伺候过那位!您不知道哇!好几回,您侄子我就差点成了那遭殃的池鱼!这要不是,要不是我命大,我的姑姑呀!您老临了,连个守灵的都没了哟!”这一回,恐怕是触动真情,眼泪吧嗒吧嗒就成串往下掉。
李嬷嬷想了想,也急了,“那,这石榴平常,除了跟她手底下的几个小宫人丫头,也就跟我说几句话。满宫上下,都知道我跟她最好!这,这可怎么办呢?”说着,急的原地连转圈。
李得正一看有门儿,连忙吹风,“哎哟姑姑!您怎么不跟她保持距离哟!这下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