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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这次不眯瞪了,直接对太医院下旨,“只管医治,治不好朕不降罪。要是怕治坏了,不敢想法子。整个太医院就等着给皇后陪葬吧!”
太医们唯唯诺诺凑上来。这次,谨言吸取教训,拉上五公主立在一旁,不时问些医理药理。论起来,当年父母重病时,谨言没少操心医药之事。加之她本就聪明,从太医三言两语中,就明白今日之事,皇后或许有救。只不过,太医怕万一弄坏,掉了脑袋,不肯使力罢了。横竖也没有最坏的结果,不催太医,皇后可能就真要睡过去了。
弘琴立刻明白谨言意思,摆起固伦公主的款,一起威逼太医。
那边,小宝已经醒来,扶着王五全坐到皇后身边,看着太医施针用药。
太医给逼的没办法,折腾半天,还不见皇后转醒。几个人跪倒在地,“皇上啊,臣等实在没法子了,该用的,都用上了,如今,娘娘能不能醒来,只有看天意了!”
弘琴一脚将说话太医踹翻,“什么叫天意?皇额娘身体一直不错,怎么就没法子了?”
那太医不住磕头,“公主殿下,奴才无能。主子娘娘身体看似不错。其实,当年难产时,伤了根本,损了寿元。如今,法子都用遍了,臣等也只有一半把握,主子娘娘能够醒来。公主,臣等真的已经尽力了。主子娘娘能熬到宝贝勒长到十一岁,已经不容易了。以前,奴才也遇到过高龄产子的,孩子落草,当时大人就不行了呀!”
这太医也是糊涂了,皇后生儿子,那是十多年前的事。到现在还拿出来说事,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谨言在一旁低头照顾皇后,皱眉细思:这个太医,刚才说宁贝勒日后不可劳累;现在又说皇后产子损了寿元,这与当年圣祖皇太子“生而克母”的罪名,何等相似?不过一炷香时间,两位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叫他明里暗里,全给否认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者,应该问:他背后的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两位皇子,同一时间失去皇位继承权,最为得利的,又将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不知道是该叫皇后OVER,还是叫她在撑几年?或许,我比较邪恶吧?
144、归去来兮
谨言还未想明白,就听公主哇一声哭了出来,几步上前,冲出槅门外,揪住宝贝勒一阵摇晃,“你还我皇额娘,你还我皇额娘!要不是你,皇额娘不会死,她不会死!你才是生而克母,你才是生而克母!混蛋,你还我皇额娘,你个混蛋,害死我的亲娘,你还我,你还我!”一面说,一面抱住弘纬脖子,大哭起来。
弘经坐在皇后身边喘气,经弘琴这么一闹,原本平静下来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籽言见了,上来要给他拍背。叫弘经一把推开,冲王武全颤着声音呵斥:“还不快去把公主拉开!勒坏宝贝勒,爷要你们的命!快去!”说完,喉咙里一阵血腥涌上来。谨言急忙催促身边太医,“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快看宁贝勒!出了事,主子娘娘醒来怪罪,你担当的起吗?”
不说里间又是一阵忙乱,王五全也没能腾出手来,看宝贝勒是否给公主勒伤。
再看里间门口。原本,弘琴刚冲出去的时候,弘纬十分惊诧,还带着几分不满。可是,当弘琴一番话嚷出来,再勒住他脖子痛哭不止时,弘纬又觉得心软了。弘琴说的没错,或许,自己才是生而克母的人。不仅克母,还克父、克妻、克子!于是乎,弘纬也难得地红了眼,任由弘琴勒着脖子哇哇大哭。不时陪着掉几滴泪,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肯说。
高无庸紧跟在雍正爷身后,瞧见公主与宝贝勒这个样子,心里酸涩不已。表面上看,公主更亲近宁贝勒。其实,他在一旁看的明白,宝贝勒对公主,一点都不比宁贝勒对公主差。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手。处处忍让,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想着公主,其次才是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宁贝勒等人。
唉,只是,如今,皇后病危,两位贝勒还小,只怕,又要起风了!
雍正听到“生而克母”四字,眉头深皱。这是当年太子哥哥最不能忍受的罪名,为此,一向高傲的二哥,躲着人,在卧房里蒙着被子哭了一夜。如今,竟然有人要往他儿子头上安同样的“罪名”!究竟是谁?皇后啊,这个时候,朕是多么需要你在身边啊!
雍正十分明白,这个时候,他再也不能出事。勉强压下心中沉痛,瞅瞅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一班太医,冷声问:“皇后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医正瑟瑟发抖,“回——回万岁爷的话,大概到了子时,应该就可以醒了。要是不醒,……”
“那太医院就等着为皇后陪葬吧!”雍正撂下这句话,不理众太医苦苦哀求,伸手拉开弘琴,掏出帕子给她擦擦眼泪鼻涕,轻声哄劝:“宝贝,你额娘只有你一个女儿。现在,她病了,身边最需要你照顾。你弟弟的事,等你额娘醒了,再好好罚他。现在,你哥哥又病了。里面更是离不开你。好闺女,你要拿出大清公主的威仪,好好照顾皇后和宁贝勒。现在,阿玛需要你的帮助。擦擦泪,回去照顾皇后。好吗?”
弘琴咬着嘴唇,含着泪,对雍正点头,“孩儿明白。阿玛放心,有孩儿在,额娘和哥哥,定不会出事的。”说着,头一低,掀开帘子,进了里屋。
雍正再看弘纬,依旧是一副强忍委屈、暗掩悲痛的模样。不由叹气,这还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呀!想了想,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拍拍儿子肩膀。过了一会儿,看看自鸣钟,已经快半夜了,太医来报,说宁贝勒已经没事,只是,往后要好好将养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