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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想不透,她自以为聪明,却在这社会上像个傻子。
明白过来这是圈套时,委屈恐惧,更多是愤愤不平,她和小美去找张姐,真的不相信,对她一直照顾有加又掏心掏肺张姐,竟然会坑她。
她那时才理解了张姐曾经说的,都是假的,别认真,到底什么意思。
莫莉那天真失控了,小美都拉不住,愤怒时和张姐都动了手,可张姐也不示弱,指着她骂没良心,“莫莉,钱是你愿意借的,欠条是你自愿签的,利息是你同意的。那天要不是我拿钱去,你们都出不来,你们这样的人,爹不疼娘不爱的,谁管你们啊。
我也就是混口饭吃,早让你滚了,别待在这。是你非觉得自己大学生聪明,以为自己与众不同。现在怨谁啊,路都是你自己选的。”
是啊,路都是自己选的。
吵没用,那欠条文字游戏水深着呢,就算闹到法院,也是正规的借贷,她也要还钱。
哭过之后冷静,要么打工还钱,要么就去死,人生给她就这两条路。
莫莉突然觉得,她这么多年书真的白读了,但或许她如学校里的其他人一样,也许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事。
可问题在于,她深陷沼泽,即便头顶阳光,也无法自救。张姐说的没错,爹不疼娘不爱,她能找谁呢。
好在钱还不算特别多,只要她抓紧时间还完,人生就还有救。
可夜场那边,因为小美的事,没再让她俩去。小美受伤,莫莉照顾了两天,第三天就来通知她俩搬出员工宿舍了。
莫莉去找领班,求领班让她们留下,临近过年,没钱没住处,欠着利滚利,大冬天她和小美会死的,就算跪下来求也要留下。
领班让她去找涵姐,说是涵姐的意思。
涵姐今天心情好多了,没为难,给了莫莉一个信封说是这几天她和小美的工钱,就让她俩走人。莫莉有些急了,非常卑微坦诚的哭求,甚至说可以少拿三分之一工钱。
涵姐叹了口气,她其实面试时就看上莫莉了,还是大学生,现在那些南方老板,看不上没文化只会划拳的姑娘,她想找点有文化的,可莫莉是黄毛的人介绍来的,就没强求。
本来那天她撒完气,也想让她俩继续干,一是冲着黄毛,二是现在真缺人。却没想到,有人来给她递话,让赶人。
看涵姐不吐口,莫莉想到什么,“阳哥,上次来找你的阳哥,我是认识他的,看在阳哥面子上,留下我和小美行吗。”
涵姐皱皱眉,“你和阳哥很熟?”
莫莉撒谎点头,不管如何她现在必须留下。
“你要和他熟,就该知道,是他不愿意你留在这,他来和我说让你走。
我觉得吧,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是黄毛推荐来的,还认识阳哥,你是哪边的人啊。”
莫莉听得懵了,但脑子还算转的快,“我去找阳哥说,是不是阳哥点头,就能把我俩留下。”
涵姐皱皱眉同意了,“行,你去找门口那个彭城,他知道阳哥在哪。还有啊,我提醒你一句,上面两个哥不合,你只能抱一个大腿,别最后惹火上身。”
莫莉跑到门口,几个保安在抽着烟,最年轻那个就是彭城,莫莉认识他,过去说想找阳哥,让彭城帮着带个路。
彭城一听小姑娘找,挑挑眉把她拉到一边,上下打量,“找阳哥什么事啊,和阳哥很熟啊。”
莫莉抿着嘴没说什么,看着彭城,想起这地方的规矩,拿出十块钱,彭城嗤笑一声,“打发叫花子。”
“那我自己去找。”
“回来,懂不懂规矩,是你乱闯的吗?小心惹祸。”彭城勾着她衣服,抽走了她手里的十块钱,“等着吧,我去帮你叫。”
彭城进去大包外拉了个服务员让把阳哥叫出来,服务员为难的,“王老板来了,航哥他们都在里面呢。”
彭城想也是,就拍着服务生说一会让阳哥到门口,有个姑娘找他,他就走了。
这话带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莫莉不敢站在门里面,怕妨碍来往客人,只能站在门外靠边上位置,天冷她出来匆忙没带围巾,冻得缩成一团。远处两个保安在议论她,前天和小美的事在服务生中都传遍了,不懂规矩在这种地方是大忌。
这条街除了夜总会还有一些舞厅,酒馆,走过路过的,有喝的烂醉的。莫莉在路边躲开这个,躲不开那个。有个喝多的酒鬼,在莫莉面前直接吐了,那人趴在地上抓着莫莉脚踝不松手,莫莉喊了好几声也没躲开。
着急的回头去看门口保安,可几个保安在一起抽着烟调笑就当没看见。
就在莫莉为难的时候,有人过来一脚把地上那人踢开,“装个屁,赶紧滚,也不看什么地方。”
秦瀚阳过来踢了一脚,地上的麻溜爬起来跑了。
秦瀚阳拽着莫莉往旁边胡同走,莫莉被他脸上戾气和刚才那一吼吓一跳,本能挣扎了几下,却被秦瀚阳一把扔进胡同,按在墙上,“不是让你走?涵姐也和你说的清楚明白了吧,这种地方你别来,这么点小岁数下海,以后哭都来不及。”
几年没见,再见却是这般态度,莫莉直觉不平,无奈害怕以及对方劈头盖脸的话,让莫莉先是委屈,后又不服,鼻子酸涩的,“让我走说的容易,要是好人谁来这啊,不都是缺钱?你说的好像为我好一样,可问过我的意愿吗?还有,咱们很熟吗,你是我什么人啊,就帮我做决定?好歹以前我在天台救过你一次,你也不该现在问都不问就断我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