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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把吴维放到床上,盖上薄毯。他的黑眼圈很重。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作为一个集团老总,在外长袖善舞,在家处理那麽复杂的关系,不累才怪呢。
我离开病房,到新生儿室去看我的女儿。
玻璃箱内,她还是那麽丑。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得发抖。心脏病,遗传的,我的女儿,她有没有?
我茫然地离开医院,回到我和小语的家里。
家里空荡荡的,房子里乱七八糟。我们的家,总算安静了。
我爬到我们的双人床上,看著墙上我和小语的结婚照,轻轻地说:“小语,你就这麽走了,害怕吗?我一个人在家里,也很害怕呢。”
眼泪终於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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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再忍耐。”忍字,心上的一把刀。
第21章
Geniusisaninfinitecapacityfortakingpains。
我在浑浑噩噩地过著日子,白天和黑夜,对於我来说,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晚上,噩梦连著噩梦,白天,和噩梦差不多。
我不记得小语的葬礼到底是什麽样子了,我是怎样的表现的。囡囡是什麽时候到家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家里突然又满满的,我爸妈,加上吴维和他的老婆,吴熙,保姆,等等。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们说过什麽。囡囡,他们这样叫著那个婴儿,我从来没有抱过她。
似乎还看到了吴达钧和甄真,我不清楚。赵君有没有来过,我也没有印象。因为暑假,不用上课,对我来说是极好的事情,不然,上课的时候我会不会痛哭出声,我都没有把握。
公司的事情,幸亏有黎锦,见客户的事情,基本上由他来打理。我的本家李利民照旧管著财务,公司的员工也很体谅我。
但是事实上,我仍做得很好。因为无论我是醒著还是睡著,我都知道我的状态不好,所以任何事都很认真,做梦的时候认真做,醒来的时候认真醒。不能出错,我知道,即使我已经废了,也不能出错。
和黎锦又一起出了趟差,我仍然不知所以。回程的火车上,黎锦突然说我做得很好,我很茫然地看著他。黎锦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使劲地搂著我,说:“耗子,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快点恢复过来。”
我笑了:“你刚才不是夸我做得很好吗?”
黎锦很痛苦的样子:“耗子,在别人眼里,你确实做得很好。可是,我们四年的哥们了,难道我就看不出你就像梦游一样?做什麽事情都是潜意识在驱动?你偶尔失神,立刻又回神,你的笑,那麽虚假,你的痛苦,埋得那麽深,却又时不时地显露出来?我真的很担心,这样下去,你会崩溃的。”
我叹著气靠在他的肩头:“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我想这样的。我真的很糊涂,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也许,我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你知道吗?就现在,此刻,我都搞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和你一起坐在火车上。”
黎锦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劝慰著我。我抬起眼帘,看到对面坐著一个女孩,眼神怪怪地看著我们俩。我突然笑了,对那女孩说:“抱歉,我男朋友太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