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付出的代价实在超乎想象,现在还生死未卜地躺着。他突然齿冷,浑身的血液好像冻住,整个人就像已经置身严寒的冬日,指尖也没有一点热意。他本应该是个死人,现在却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萩原研二慢慢蹲下去,把脸捂在手心里,喉咙里像沉了铁,沉重得让人窒息。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松田遍布血丝的眼睛里倒映出手术室门口红色的光,有些恍惚。
这时他忽然想起那天,她被他打倒在地倔强昂头不肯哭泣的样子,其实她表现得很好,只是警察一行是高危职业,他不希望她做好死亡的觉悟,她应该快乐地生活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他其实很想抱抱她,像以前那样吻掉她的眼泪,只是他克制住了。
她知道那天他就在保健室门外,因此特意把声音提得很高,说记住了他让她不要逃避的事。
所以这次——
她没有躲。
第50章④⑨
那条出过车祸又传出警察被虐-杀的路几乎没什么人再走了。
诸伏景光站在路口。
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很多天,他记不太清楚到底几天,或者说是刻意模糊掉了时间概念,只有这样日子才会不那么难过,才能过得快一点。
他花了一段时间做心理建设,然后才说服自己走进去。
巷里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经过也是匆匆忙忙,似乎生怕沾染到不祥。
其实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墙上的血红色也是后来好事者用喷漆喷上去的,那之后下过几场雨,雨水应当将罪恶冲刷得很干净。
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难以磨灭。
松田和萩原似乎都已经做出了拿警察职业生涯来换一条命的打算,两人甚至被暂时调到交通部冷静头脑,但勒索10亿元的炸-弹犯仍然没有抓住,在她付出了堪称惨烈的代价后。
并非不珍重作为警察的身份,只是有所选择。
而他亦然。
诸伏景光走遍了整条小道,只有几十米并不是很长,很容易就走到底。他的手触在墙上,闭着眼睛一路往前走,忽然间摸到了什么东西,脚步停顿了下来。
在案件发生之后,他也曾追本溯源,鉴识科最后还是告诉他,[凶手被激怒后,开车对受害者撞击多次,测试的力道足以撞断一棵十公分以上的树。]
他顺着手指摸到的凹凸不平蹲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上面被撞击的深凹痕迹。
莲衣很怕疼,从他们第一回见面他就知道了,那时她的手臂上不过擦破了一点皮,不是很严重却哼哼唧唧地委屈了好久。后来更甚,有时候不小心被夹到手,连皮都没破都能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