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慢地意识就模糊了过去,头脑中什么都没有。
奉六章看着安安稳稳睡着的何行君,真想把他就这么带走。
可是他不能。
他还得回去汇报这次任务。他擅自杀了赵伯然,这一点只怕没那么容易交代。这倒还是其次,刚刚何行君看他的第一眼还有他下意识躲开自己的动作,奉六章想了想,如果真的把他带走,他们之间或许就完了。
伤口并不严重,很快就处理好了。
替他换了衣服,动手拨了拨他前额的头发,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想了想又亲了亲嘴唇,他叹口气往外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拨通了电话,「是我,替我再监视一下这里。另外,刚刚的录影带寄一份给赵岐山。」
对方说了一声好。
他挂断电话,往外走了出去。
奉六章坐在车上,神思有些恍惚。
刚刚被何行君躲开时,他以为没什么,确实没什么。这个小学弟一直以为自己是忍辱负重的英雄,可他却亲眼看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这样的结果,搁在谁身上也都受不了吧。
也许还有简之童的原因。
可他还是忍不住皱眉,心口虚得慌,又紧得慌。
计程车很快出了市区,开往机场。凌晨时分,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心虚。
司机开了车上的广播,交通频道这个时候不断地播放音乐。FrankSinatra醇厚坚韧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奉六章听着听着,笑了笑,没想到还能在计程车上听到这首歌。
Andnow,theendisnear
AndsoIfacethefinalcurtain
Myfriend,I’llsayitclear
I’llstatemycase,ofwhichI’mcertain
到这里,一切或许都结束了、要落幕了。
这样的结果比他原来预想的是好,还是不好呢?好或者不好,又有什么意义?他一手撑着脸颊,侧头看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偶尔有远处的灯光,却始终会被这浓不可化的黑暗吞噬。
I’velivedalifethat’sfull
I’vetraveledeachandeveryhighway
Butmore,muchmorethanthis
Ididitmyway
他这样的生活都是自己选择的。
当初也觉得充实而完满,遇到简之童时更觉得是这样。
可是这条充实而完满的道路,却有这么大的压力,是非对错可能刹那间就会天翻地覆,可是你还得认清自己要走的那条路。
他一直都认为,是非对错颠倒也不要紧。毕竟,所谓是非对错,都不过是强加在人身上、让每个人都从众的东西。这些东西让个人服从、牺牲,所获得的是一种谁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的庇护。
当然,人可以不服从这些,生活在体制之外,但能生活在体制外,要嘛有足够的智慧,像犬儒一般;要嘛有足够的能力,能一手缔造出一个体制,像亚历山大一样;要嘛完全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做个疯子。
可是,不管他是哲人还是疯子,他都不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彻底认同和信任。
奉六章又体会到了最初的那种怀疑,这条路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他选的这条路,已经不能再更改了。
Regrets,I’vehadafew
Butthenagain,toofewtomention
IdidwhatIhadtodo
Andsawitthroughwithoutexemption
Iplannedeachchartedcour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