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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春天,本就是个适合生长的季节。我的那些同事,忽然有一天像约好了似的,集体逼问我是不是交到新的女朋友了,要不怎么面带桃花,眼含春情。我听了,一愣,然后一脚飞了出去,"滚,敢拐弯抹角地说我思春!"
不过,这个季节的确是让人蠢蠢欲动。空气中,总是有一股子撩拨人的气味。原本么,这就是个万物焕发生机的时节,我自然也脱离不了大自然的掌控。内心的欲望也是有的,我也希望身旁有个小女朋友,巧笑嫣然,小鸟依人。摸摸,亲亲,抱抱,再做点少儿不宜的事情,那才有益身心啊。
忽然想到熙和,他倒是可以让我摸摸,抱抱,可是不能亲,不能做少儿不宜的事情。糟糕,我怎么好像想要亲他,想要对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忙摇头,暗暗骂自己,"混蛋,大混蛋,那可是你兄弟!"
或许,该听我老娘的意见,去见她同事妹妹的女儿的同学,还是去见前楼街道办事处张大妈的外甥女的同事。
唉,我也快要步入"剩男"的行列喽!"相亲这条路,好辛苦!"唱着自己填词的鸳鸯蝴蝶,我边收拾东西边认真思考相亲的可行性。
"熙和,明天陪我去!"在家吃过晚饭,我搂着他的肩膀,边散步回去我自己的住处,边苦苦哀求。明天去相亲,可我实在是害怕这样的场面。按照我老娘的话说,我就是个杀熟不杀生的主儿。在熟人面前,说学逗捧,吹拉弹唱,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可是要碰到生人,那就成了茶壶里煮饺子,有也倒不出了。
不得不说,知儿莫如母!
熙和微微笑着,斜着看了过来,"你相亲,我去算什么啊?"唉,这人生得好看就是好,他这么斜眼看人,也很是耐看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啊,含喜微笑,窃视流眄。
哪像我。那个说我就是棵大白菜的姑娘还是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有一次想对着她试试看深情款款的眼神,让她感受一下我满眼的爱意,结果小姑娘说,"你眼睛里头进虫子了?"
"熙和,你在的话,我想我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对着熙和,反正也没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我就实话实说了。
可是,好玩的是,我的确是不紧张了,因为原本要跟我相亲的对象,眼睛里头只看得到熙和,我完全被晾在一边了。
谁说女人不好色的!
但其实,相亲时,我的注意力也在熙和身上。那些女孩子根本比不得熙和,样貌样貌比不过,脾气脾气比不过,耐心耐心比不过。我一次又一次抱怨,熙和为什么不是女孩子。
抱怨多了,似乎上帝那老头被我烦多了,我听到另一个声音,他是男的又怎么样。这个声音让我吓一跳。
怎么样,太能怎么样了好不好。
第7章
抱怨多了,似乎上帝那老头被我弄得不耐烦了。我听到另一个声音,他是男的又怎么样。这个声音让我吓一跳。
怎么样,太能怎么样了好不好。
他是男的,我不能和他结婚。不能结婚,也就不能长久。
他是男的,我们也就不会有孩子。没有孩子,那可是无后为大啊。
他是男的,别人会像看怪物似的看我们。我不在乎,反正我一向都是个不着四六的主儿。但是,熙和不行,我绝对不能容忍别人用那种异样的眼光看熙和。
他是男的,我如果喜欢他,我不就成了变态。想想熙和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看我,我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
打住打住,按照我老娘说的,不该你惦记的就别瞎惦记。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别人都说贺铸贺梅子是缠绵幽怨,见得佳人又无缘,所以才写下这草光烟色、柳絮杨花的困酣春愁。不过,我觉得,他就是看到他们家东西都长毛了,他才如此感叹。
这个季节,温度虽然适宜,湿度却总是过高。我住的房子是老式建筑,没有地下室那层,而我又恰好住在一楼,整个春天真的是过得我好生狼狈。房间总是潮乎乎的,而且开始四处发霉。
熙和每周都会来,5月一个阴雨的周末,熙和进去我房间后,就像个小狗一样抽动鼻子,而后轻轻皱眉,"阿修,你这里潮气很大啊!"
我无奈地冲他笑,"我不想回去跟老爸老妈住,他们每隔两三天都要念叨我终身大事的问题,感情他们儿子找不到媳妇似的。"
"要不搬去和我一起住吧!"熙和回头,笑如春水般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而后忙拍了拍胸口。
我真的得赶紧去找个女朋友了。要不,这春叫猫来猫叫春的日子过下去,我还真的就开始瞎惦记了。
第二天在家吃饭的时候,我和老娘说了要搬去和熙和一起住。我家老娘看了看我,而后放下碗筷,拉着熙和的手,"是不是阿修耍赖闹你,你不好意思拒绝他?"
娘,你把你儿子当成啥了,青皮还是无赖?
我怒,老娘更怒,于是我低头老老实实吃饭。
熙和看了看我,对着我娘笑,"哪儿啊,是我一个人住得实在太冷清了。我说了好久,阿修才同意去的。他说,他一个人住习惯了,还怕两个人不自在。"
老娘你对着熙和就是耳根软!
搬去和熙和同住其实很简单。我拖了个行李箱,装了要换洗的衣服,背着电脑就去了他家。上次来是傍晚,而且才呆了一下就离开了。现在,放下东西,左右看看,发觉这高层的确好。外面是崇门江的景色,里头则宽绰明亮。人站在这,忽然感觉自己修养都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