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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拽紧铁索猛地往回拉,想趁他住手的时候拉回去。
铁索又往回一缩,我整个人撞在石门柱上,肋骨几乎给撞断。
石屋没有门,我忍不住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里面的桌椅床全是石头做的,铁索的一头就钉在石床的一头。石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只见他手拎着铁索,像要激我生气似的,轻轻晃动。
唉,难怪他会知道有人上来。
我靠住门柱,两手叉腰,纯粹找死地开骂:“你这算什么呢?不想让人上来就把铁索收起来好了,不然在山下写个半夜不得打扰不就行了?你把铁索放着不是明摆着引起人家的好奇心吗?你一个人太闷了想找人玩猫捉老鼠是不是?你住山顶很了不起吗?你武功高很了不起吗?你——”
我这骂的都是什么哟。
这下死定了。
所以我死猪不怕开水烫,再拽住铁索:“你究竟让不让我下去?!”
他盯了我半天,拉紧铁索:“别急着走,难得有人肯好好跟我说话,我少不得要好好招待你。”
那口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仿佛老朋友就该这么说话动手。
我笑出声来。
“多谢招待。恭祝你以后宾客如云。”
说完自己都觉得别扭。人家又不是开门做生意的。
“哈哈哈!不错,我很喜欢听被扔下山的人的惨叫声!”
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说“我很喜欢听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那样轻描淡写。
果然这里的人全都有些变态——
我说:“你扔吧。”
望望四周,影影绰绰的几个山头,也不知道“流烟楼”究竟在哪。
没准他一扔就把我扔江千月那里去了呢?
“哼,口气还真不小!喂,你要找江千月做什么?找他指点你的武功?”
我真的要抓狂了。难道流烟楼里除了练功练功再练功就没别的事可以做了么?
——至于为什么要找江千月……
说来话就长喽。
那时一定是见鬼了。我脱口而出:“别人想怎样我不知道。我就是想他。我想见他。”
说完了,一阵轻松。
这才发觉,在心头压了那么久的一句话,说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是张开嘴,动动舌头的功夫。
解脱,原来简单得很。
那时突然想,现在就立刻死掉吧。
一切,到此为止。
我受够了。
我靠着粗粝的石墙坐下,忍不住说下去:“他不是我师兄。他不记得我了。他——”
有冰凉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
我接着说:“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