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民又惊又喜,精神不期然为之一振,值此紧要关头,一旦加入像金笔和神拳这样的两名得力帮力,将之局势改观,自不待言。
苏天民担心的只是,正如金笔先前所说,这样一来,会不会影响到双怪的安全?
黄山铁胆客因属志在必救,两怪可也不能稍有闪失,所以,苏天民在惊喜之余,警觉心亦为之暗暗提高,他得随时留意着魔徒们动向,以便马车受到攻击时,立即驰赴抢救。
马车来到三丈之内,车身尚未完全停定,神拳郑中培已然一窜而出,口中大喝道:“老方,你看住车子,小弟觉已睡足,正好来拿这批兔崽子松松筋骨!”
金笔高声应道:“行!正席由你们享用,只要别忘了留点剩肴残羹,最后让老汉来解解瘾也就可以了!”
金笔这样说话,无非是掩饰车中尚有两名病人而已。
别瞧神拳人是粗大汉一个,临敌心机,却较任何人为细致,他在扑出之后,先奔向一名负伤之武士,道一声:“借件家伙用用,朋友!”
手一抄,夺过一把大环刀,然后一纵一扑,就地滚动,大刀挥动,如车篷飞转,向魔徒们马足砍去!
被砍之马,负痛成狂,转眼之间便有三名武士打从马背摔落,苏天民哈哈大笑道:“砍得好,郑大侠加劲!”
不意笑声未已,已有四五名武士自动由马背跳下,如此一来,神拳就不得不起身迎敌应战了。
现在,围攻苏天民之洞仙武士,依然有十一二名之众,神拳好景不长,此刻也跟着陷身苦战之中。
另一边,金笔坐在车顶上,为了不使魔徒有所疑心起见,心中虽然紧张,表面上却必须装出一派安闲神态,这种做作,够痛苦,也够尴尬,就在金笔面带微笑,周身局促不安之际,身后车厢中,突闻瘦怪怒叱道:“姓方的,你做甚不下去?”
金笔一啊,连忙顺应道:“是,是,小老儿这就下去了!”
两怪固执如牛,是绝对违拗不得的,同时,他不说什么还好,一开口很可能就会露出真象,所以,这时金笔毫不迟疑,口中应着是,迅自腰际拔出那对藏在烟袋中的合金判官笔,一声断喝,飞身扑下!
金笔方铁民乃花帝昔日座下八金吾之,手中一对判官笔,招式险绝,火候老到,现在这一下场,整个战局优劣之势登时扭转,一阵凌厉无伦的点、敌、划、拨,又有三名洞仙武士骨断筋折!
如今,除了那四名护园武士,与战之武士,只剩下十四五名左右,七名围攻苏天民,四名围攻金笔,三名围攻神拳,苏天民负担一轻,左掌右剑,威力大增,金笔和神拳亦复愈战愈勇,眼看着洞仙武士方面就要清退不支了。
不意此时,武士中突然有人高喝道:“吴老大,陈老九,你们四个听清了,放弃囚车,向对方马车进攻,见着便宰,毋须留活口!”
这一手“围魏救赵”,果然毒辣无此!
苏、方、郑三人闻声同吃一惊,心慌意乱之余,三人几几乎同告失手。
然而,三人均是以寡敌众,神拳一敌三,金笔一敌四,苏天民甚且是以一敌七,这会儿要想抽身回救,真是谈何容易!
说时迟,那时快,四名守护囚车之武士,在听得吩咐之后,马鞭一扬,一阵鞭花打出,呼啸着直向马车奔驰而去!
苏天民大喝一声:“贼子看剑!”
他于仓促间,无计可施,竟将右手宝剑当做暗器打出;苏天民存心拼命,这一剑掷得既劲且疾,走在最后的那名武士总算是尝到甜头了,剑尖透背穿心,两手一摊,栽身了账!
苏天民宝剑出手,人也跟着凌空拔起。
忽然间,只听得“嘭”!“嘭”!“嘭”!三声闷响,如击败革,三名冲向马车之武士,相继自马背倒飞而起,然后,“叭”“叭”“叭”,分别摔落!
苏、方、郑三人均为欣喜若狂,托天之幸,两怪功力恢复了!换句话说,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成其为问题了!
果然,其余武士一见马车中居然还藏有这样绝世高手,一个个魂飞胆俱裂,马头一拨,纷纷作鸟兽散,不消片刻,溜得一个不剩。
苏、方、郑三人只当没有看见,金笔走回马车,神拳清理地上死尸,苏天民则向囚车赶去。
苏天民一面运功去拆铁架,一面低声问道:“古老前辈无碍吧?”
囚车一点反应没有。
苏天民暗暗吃惊,绕去架前俯身一看,只见回笼中的铁胆眼神涣散呆滞,呼吸极为微弱,似乎已近弥留状态,苏天民心头一震,忙将铁胆客自笼中抱出,快步向马车这边奔过来。
金笔起身注目问道:“怎样了?”
苏天民喘着说道:“请方前辈快替他把把脉看,情形似乎有点不对?”
金笔手一摆道:“抱去车厢中,等老郑上来,将车子先驶离这里,慢慢再看不迟,这不是什么急症,如果有救,一时还不致坏事”
车厢中,胖瘦两怪盘膝对坐,气色很好,神态也很安静,两人见苏天民将铁胆客抱进来,自动移身让出中央铺位。苏天民放下铁胆客,金笔跟着进入车厢前面。神拳一声轻叱,车子随即上路。
胖怪溜了铁胆客一眼,缓缓说道:“这老家伙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