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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帧,皓帧你怎么样了?”雪如挣扎着想要挣开拉住她的人,可是挣不开,于是只能呢个看着皓帧醒过来,然后一声声痛呼。
“啧啧,还是贝勒爷呢,看看这骨头,不就是打了几下,也这么鬼哭狼嚎的。”狱卒哄笑。
雪如怒目而视:“你们这些狗奴……”咬咬牙,到底没把这“狗奴才”三个字说完,“你们放过皓帧吧,他已经很难受了,你们再这么折磨他,他会死的。”
“福晋这是什么话?”狱卒不悦的板起脸,“开始是你说我们对贝勒爷过分了,所以我们才叫醒他的,现在又说我们折磨他,唉,你也太难伺候了吧。”
“我……”雪如被噎得说不出话,硕王赶紧接话,“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担心皓帧,你们体谅体谅啊。”心里憋屈的要命,可是硕王却比雪如看得明白,现在,他们抖落难了,皇上还不知道要怎么惩处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给他们面子,现在强撑着,后面倒霉的,还是他们。所以他只能放低了姿态。
“还真是能屈能伸啊~”狱卒嗤笑着说道,“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一个狱卒不耐的呵斥说话的那个,“上头可是吩咐了好好‘招待’他们,还是赶紧动手,还得去回话呢。”
“说的也是,好好,大家,都别玩了啊,好好招呼着咱们的王爷福晋贝勒爷~”
“什么王爷福晋啊,我可是知道这个贝勒是从别人家抱来的野种,也就是皇上心善,不和他们计较,结果他们还蹬鼻子上脸了,欺辱皇家公主啊,真不要命了。”
“哟,还有这种事啊。胆子还真大,我都没听说过。那我们要‘招呼’好了,上面……嗯?”
“那还真说不准,指不定还有赏呢!”
“真的假的?”
“没见上面不待见他们啊,我们要帮他们出了这口恶气,给点赏钱,也是应该的吧。”
“诶,有道理啊。”
“那我们还等什么啊,动手吧。”
“成。”
“诶,赶紧的……”
这群狱卒旁若无人的大声讨论着,雪如和硕王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惶惶不安,最后变成了全然的害怕,他们,难道也会像皓帧那样,被人行刑?这、这怎么可以?
不管硕王雪如再怎么不敢置信再怎么难过,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几个狱卒一起,把两人都架上了刑架,一左一右的锁住了他们的手,然后,拿起了鞭子。
对着雪如硕王惊恐不忿的眼神,狱卒笑笑:“王爷~福晋~啧啧,你们呢也别怪我们小的,谁教你们得罪的是不该得罪的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看在你们以前身份尊贵,我们也是很给你们面子的。看,你们这不是一家团聚了?按规矩,男女本来是该分开收监的,这不是听说你们夫妻情深,爱子情切,所以给你们安排了好地方,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所以啊,你们也别怪我们,往开了想,虽然受点苦,到底一家人在一起不是?王爷,这话还是您以前说的呢,小的以前听说过,当时你指着你的亲生儿子说,这辈子就只有福晋是你妻子,皓帧是你儿子。你没忘吧?好好享受一家团聚啊,那,我动手了~”
狱卒笑的是一脸云淡风轻,可是下手,却一点也不马虎。鞭子抽打在身上,一下一下,都是灼烧一般的痛,从皮肉到骨头,都叫着疼,可这还只是开始,那一下下的击打,恍如不会停止一般,在身体上留下最纯粹直接的痛苦,雪如和硕王,渐渐地,连喊叫都停止了,只是在鞭子落下时,反射的震动一下残破的身体,从喉间吐出一声哼叫,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他们旁边皓帧的脑子还没有全然清醒,彻骨的疼痛,疲累的身子,让他连喊叫声,都是弱弱的。他看不清楚眼前站的人到底是谁,但从入耳的声响中,他不难听出,这是又有人被执以鞭刑了。
多痛苦的叫喊啊,他、也曾那样痛苦的哀嚎呢。一遍遍的大声喊叫,可痛楚却半点不会因此减少,直到最后气力全失,连手指的颤动都是奢侈,那入骨的疼痛啊,依然清晰地让人不能忽视……不、也不能这么说,当痛到麻木,神智都不清醒时,痛,也就没有了。只要昏过去,就觉不到痛了……
皓帧知道现在被鞭打的是谁,那是他的阿玛和额娘。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被带到这里的开始,那个刑部尚书就在他面前大声宣读了乾隆的旨意和他的罪责。他曾经希望过硕王和雪如能救他,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似乎、不可能了呢……
皓帧很想硬着骨头说自己半点不后悔。但身上的痛楚却让他的这个想法显得那么薄弱可笑。他,真的后悔了。
后悔对兰馨不好,后悔冷落她,后悔虐待她……皓帧发誓,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里,哪怕以后他都要和兰馨绑在一起,他也认了。
可是阿玛和额娘也下狱了。
这个事实让皓帧一下明悟过来,皇上是真的愤怒得要处置他们家了。他早被剥夺了贝勒的身份,如果没有硕王和雪如在前面撑着,他、根本就配不上兰馨。
是的,配不上。不管心底是多么不愿意承认,但皓帧明白,身份,那就是一条鸿沟。
以前不明白不知道,可是在外的半年多,皓帧真的懂了很多。没有硕王府世子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找不到一分好差事,做工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他以前上馆子吃一顿的。谁都可以对着他摆脸色,谁不高兴了就可以对着他发脾气。他不能申诉,不能挣扎,否则就会招来更惨烈的报复。他住在简陋的屋子,穿着廉价的衣服。和那些做工的贱民呆在一起……